纪砚清:“这是自然,也不看?看?跟谁长大的。”
江闻:“跟谁?”
纪砚清嘴角一动,江闻就知道了?,立刻说:“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唉,翟老板,接下来怎么开?”江闻毫无技巧地岔开话题。
翟忍冬抬起眼皮:“前面还有别的路?”
江闻:“没有了?。”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悬崖边,再往前是只有够一人通过?的绝壁。
翟忍冬说:“往前七年,这条路上没安全绳,走过?去了?是命大,走不过?去天?意。阿嘉出事后,县政府才拨款加了?安全绳。”
一条沿山壁钉着的铁链,想过?路的人带根绳子穿过?铁链,另一头绑在身上,就算是安全绳。
纪砚清神色严肃地站在崖边,看?着紧挨山壁那一条窄窄的路,无法想象当时已经?怀孕的阿嘉是怎么走上去的。她只是站在七年后,有了?安全绳的崖边看?一看?,就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好?像风稍微大一点,就能将那条路上的人吹入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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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忍冬提着一瓶白酒和一捆登山绳说:“我去帮友红姐看?看?阿嘉。”
纪砚清:“你要上去?”
翟忍冬:“嗯。”
纪砚清:“我也去。”
江闻:“如果可以?,我想去看?看?。”
她来这里快二十天?了?,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里孤独又强韧的生命力。
翟忍冬没拒绝,从后备箱里又找了?两条短点的安全绳给两人系上,在前面带路。
翟忍冬提醒:“不要同时松开两个扣。”
纪砚清和江闻异口同声:“明白。”
翟忍冬提着酒走了?上去。
纪砚清紧随其后。
踏上去的第一感?觉是晕,很快心脏跳了?起来,四肢却因为曝露在野风里,迅速失去温度,变得麻木,紧贴山体的脊背就更不用说。
纪砚清用力闭上眼睛缓解冰了?带来的僵硬,一晃神,贴着山壁的手被翟忍冬握住。
她的手还很热。
翟忍冬说:“走不了?,我们就回?头。”
纪砚清不假思索:“不回?头。”
回?头就和冰川一样,只能跳出来糊弄外?行的皮毛,没有任何一点意义。
只有真正感?受过?,她才能完整、真实?地向?下一个人传达这里的惊险恐怖,让他们从中感?受阿嘉的勇敢无畏。
那才是舞蹈的意义。
纪砚清睁开眼睛说:“走。”
翟忍冬看?她一秒,松开了?手:“山那边住得很分散,没有固定的医疗点,只能村医熟记每一个患者的情况,定期巡诊,送药。”
翟忍冬的话分散了?纪砚清的紧张情绪,她的心跳逐渐变得规律,问:“如果遇到突发情况呢?”
翟忍冬:“找地方给诊所打电话,那儿24小时有人值班。”
“阿嘉就是遇到的突发情况?”
“嗯。”
翟忍冬看?着脚下被冰雪覆盖的深谷,说:“正常情况下,产妇离预产期还有一周的时候就会住到诊所。阿嘉负责的那个还有一个月,出门摔了?。”
纪砚清心口发凉:“她最后怎么样了??”
她的医生没能过?去,她还能靠谁?
翟忍冬说:“别的医生去了?。”
纪砚清错愕:“在明知道已经?有人出事的情况下,还有人敢去?”
翟忍冬:“不去就是两条人命。”
纪砚清一愣,胸腔里爆发了?前所未有敬畏、震撼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