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咳着?,意识越来越模糊。
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口鼻上陡然传来一片凉意。
纪砚清眼皮动了动,艰难地撑开一条缝。
翟忍冬扯断了一半湿围巾给她,另一半自己留着?,正在推卡住她脚的橱柜。
橱柜是实木的,非常大,一般人根本推不动。
翟忍冬肩膀顶上去的时候,像水浇在火上,发出刺耳“滋啦”声。她全部在乎,用尽全力往上推,但?仍然只能推动分毫。
她的身体才刚好,没那么大力气?。
可好像有那么大的勇气?。
纪砚清怔愣又错愕地看?着?,反应过来的时候,沉得?几乎抬不起来的手已经顺着?地伸过去,扯了一下翟忍冬的裤腿。
翟忍冬的动作戛然而止,快速退回到纪砚清身边蹲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火光烟雾中的对视其实看?不清什么,纪砚清现在的意识也不那么清醒。
可似乎就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环境模糊了她心里的那本账,让她此刻看?到的听?到的,只剩下有个人在为她奋不顾身。
真?真?正正为她。
她从前没有,遇见这个人之后比比皆是。
纪砚清的眼睛被烟熏得?发酸。她说不了话,手指勾回来指了指更好救的老板娘。
翟忍冬懂了她的意思。
翟忍冬没有任何犹豫地把老板娘扶起来,迅速把老板娘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另一手用力抱了一下纪砚清的肩:“再等我两分钟!”
话落,翟忍冬抱着?老板娘往出走,身后是接连不断的倾塌声,可她不能回头。
她想要在两分钟内再回来,就只能用尽全力往前走。
纪砚清给她算着?时间,心里想着?,她死了,翟忍冬一定会难过。
她从刚才那个短暂,但?紧到她骨头发疼的拥抱里感觉到了。
一清二?楚。
抽油烟机早已经被烧断了线,停止工作,厨房里浓烟滚滚,只有猩红的火带不断往出冲。
火苗越升越高。
墙根的酒坛骤然炸开,一秒就将火引到纪砚清身上。
同一秒,她被翟忍冬湿到滴水的外套裹住。
翟忍冬把纪砚清扶起来靠着?墙,立刻转手拿起脚边的小型千斤顶,放到橱柜下面,一脚踹进去卡着?,回头对纪砚清说:“橱柜马上就要快烧断了,顶起来之后在半空撑不住,你看?准了把脚抽出来。”
就一次。
错过了,断裂的实木橱柜会砸上纪砚清的脚。
翟忍冬知道,但?她说得?没有任何的煽情犹豫。
纪砚清也知道,只说了一个字:“按。”
说得?气?若游丝,但?坚定不移。
翟忍冬立刻按下按压杆。
每按一次,千斤顶就升高一点?。
纪砚清试着?活动脚。
橱柜轰然砸下的瞬间,翟忍冬抱起已经抽出脚的纪砚清大步往出走,烈火追着?她们,带着?一道巨大的轰鸣。
那一声震得?纪砚清耳朵都在嗡嗡,身上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冲击,就像那年在酒店。
她睁不开眼睛,抵在翟忍冬胸前的手一点?一点?抓紧了她的衣服。
外面,消防和救护车都已经来了。
翟忍冬把纪砚清抱过去,言简意赅说了情况,退到一边靠着?。她虽然浑身湿透,但?脸色平静,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有熟人过来给她递干外套,她都是说了声“谢谢”才伸手接住,可几秒后,她慢慢弯了腰,手撑在膝盖上,呼吸急得?像跑了几万米。
纪砚清的问题不大,只是吸了烟,医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