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心跳似海鸥振翅,蓬勃的生命力如获自由新生,在耳畔风声中再次听到天父纶音。

周窈安轻哼起一段卡通旋律般的加油歌,他一定是曾经听得耳朵起茧,音符才得以如此自然而然地流淌。加油歌专属于谁,在曾经的校队里难道有过英俊迷人的男朋友,他已经丝毫想不起来。

许铭曜身影迟迟抵达,对场上风云并无太大意外。并不去多余地担心周窈安会被人铲断球哭鼻子,许铭曜见识过他令人头疼的速度与灵活,至今仍心有余悸。

在那天的雪地,许铭曜被他活活遛了百米,追不上他边跑边拨弄扳机的小小身影,没法阻止狩猎场上那场走火的灾难,看着那意外的一枪子弹有如噩梦一般擦过尹致洲的左肩。

许铭曜也有过百思不得其解。但可以肯定,周窈安从前的陪玩,陪他追逐嬉戏的是尹致洲送给他的那对昂贵稀有的富豪宠物,合法饲养的薮猫狞猫,而现在对面那帮挂着职业头衔的虾兵蟹将显然并不是能够追上他、能够陪他玩闹的那对凶猛野生动物。活该追不上他,没可能跑得过他,只能承认自己是手下败将。而这些已经不再重要,横在眼前天大的麻烦是……面对无论多少遍都仍然打不通的电话,许铭曜深深呼吸,深感悬顶之剑即将坠下。

手里胡乱而烦躁地擦拭着女伴留在颈间的口红印,许铭曜第一百遍将电话拨给尹致洲。灭顶之灾在即,许铭曜眼神似一团乱麻,只能在口中无济于事地念道:别回香港……

至少不是现在,面对那一双俪影。

而无论第几次,耳畔不出意料,照例只有“暂时无人接通”的提示音。不再抱有侥幸,许铭曜终于泄气地甩下手机。

许铭曜遥遥望向周窈安纤瘦的身影,忽而便感到一阵不公,近乎忍不住在心中发问,你怎么能这样呢。

分明如此轻而易举便能赐予那个人的幸福,为什么尽数收回,转赠他人。在残忍地设下重重禁令,对待死囚般将那个人丢在遥远的记忆里,夺走他所有的情绪之后,为什么又慷慨地让另一个短暂认识的男人置身梦幻天堂。你怎么能这样。

改变了吗?太过陌生了,周窈安什么都忘干净了,但又为什么,不该记得的细节却偏偏仍保留着。

给他带去的伤害,在心里愈合了吗,终于能自我原谅了吗?答案显然直至今日仍然是否定的吧。

是怎样深重的影响挥之不去,延续至今,让每一次对新欢下意识的依赖,仍然如本能般记得绝不能让那个人受过枪伤的左肩承重。

每一个角度,分毫不差,一如昨日复刻。

……

至上半场结束,已经灌给对方三粒进球。中场休息,狂欢愈演愈烈,吐息都仿佛释放着野性,周窈安被团团围住,身边被堵得水泄不通。

趋向极致的狂潮退去语言表达能力,原始如宗教。人群为公主抬轿,要将周窈安托举着送回更衣室。

周窈安照旧散漫,高高在上,慵冷地坐在人塔上,不知身下是哪个男生宽阔的肩膀。他被高举肩头,抬过了头顶。一众富家贵胄低眉顺眼,在他面前再狂不起来,毫无疑问已经为他的场上表现彻底驯服征服,怜美慕强之心一齐发作,拥趸他如一干跟班小弟。

周窈安背脊放松,淡然自若,对于这样兴师动众的排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注意力只闲闲放在擦拭整理自己的动作上。

体能消耗大,周窈安慢条斯理地匀着呼吸,气流声夹杂着轻细的喘息。美目微垂,眼睫眨落碎晶。用毛巾擦着汗,周窈安仿佛美人刚刚出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黑发如藻,雪白肌肤显出低温的洁净感,静如百合。脸侧划过的水液仿佛因升高的体温而消融的冰雪。

对手的身影也浑水摸鱼汇入他御座之下,不知是谁起了头,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