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走边在心里自嘲,怎么一觉醒来,他睡觉的地方换了个院子不说,身子骨还变差劲了。

今天在路上居然没有碰上府里的任何一个人,怎么回事?韦上元觉得疑惑,今日也不是什么节日啊。

等终于走回到上元院,韦上元身上的衣服已经从里湿到外,他扶着门框平缓好气息,才推开上元院的大门,可是院子里一片寒凉,好像许久没人住了一般,一阵凉风袭来,吹得他浑身发冷。

“晓晓,晓晓,晓晓,你在不在?”

韦上元穿过门廊往里走,可是院子里是一览无遗的空旷,往常晓晓早就出来迎接他,怎么今日这般反常。

韦上元咬牙忍着开始肿胀起来的双脚,走遍了整个院里,也没看到晓晓,难不成是出去玩了?

风中好像隐约传来唢呐二胡吹奏的哀乐声,他站在庭院里,细细辨认,声音好像是祠堂那儿传过来的。

韦上元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去往祠堂的那条路,白绸和白灯笼挂满廊道两边和树枝,翠绿的枝叶和万紫千红的花卉,竟都被那片白色盖了过去。

他忍着惊惧的情绪赶往祠堂,离得越近,奏响的哀乐就越清晰,离祠堂大门几步远的地方,他就已经清楚听到在诵往生咒的声音。

怎么回事,为什么府里挂满白绸,谁不在了?为什么这里会摆那么多花圈啊?

韦上元脚底一软,整个人跌到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全身疼得难受。

守在祠堂门口的两个小厮听到动静,往声源处那边看去,居然看到重伤昏迷了两个月的大少爷,此时躺在地上,吓得他们赶紧跑过去扶人。

其中一个扶起大少爷,另一个赶紧跑进祠堂通知老爷和夫人。

收到消息的原巧巧和韦鹤,匆匆小跑出来。

原巧巧看到她的元儿,此时完好的在自己眼前,松了一大口气,苍白憔悴的脸色总算有了一丝血色,支撑了那么久的能量终于殆尽,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搂住儿子哭得撕心裂肺。

“元儿啊,元儿,你终于醒了,元儿。”

韦鹤上前抱住母子两个,眼角通红,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声音哽咽,“你受苦了。”

韦上元抱着母亲,面无表情的看向祠堂,透过人影绰的包围圈,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停放在正中间的黑色棺材,他手脚发凉,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嘴唇微颤,喉咙堵塞得厉害,到嘴边的话,突然有些不敢问出口,从刚才起就跳动异常的心速,刚刚他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但是他不愿相信。

韦上元声线抖得厉害,灵魂被抽空了一般,他看到弟弟妹妹站在棺材旁边不停啜泣,看到了绣坊的几个绣娘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却还抱着一丝希冀,“娘亲,父亲,里面,是谁的葬礼。”

原巧巧全身变得僵硬,拭泪的动作一顿,虽然心里难受,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是,春晓,那丫头的。”

“噗。”韦上元气急攻心,往旁边喷出一大口血,身体再也撑不住,摔到地上,心脏疼得他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揪住胸口的衣服。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娘亲你是在同儿子说笑对不对。”

原巧巧不敢看儿子的脸色,但还是如实道出事实,声音沙哑哽咽,“那丫头前几天恳切的要自请出府,我不想答应,谁知她硬是跪了两天不起,一副我不同意,她就长跪不起的样子。没办法,我只能同意,把她的身契还给她,拿了两千两银票让她收好,可谁曾想,她回老家的路上,碰到了土匪,她的尸体,是在清风崖下被发现的,发现的人报了官,昨日,官府的人经过核查银票上的商号找到韦府,将人送了回来。”

“怎么可能,不可能,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