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我只当母亲是恨舟微漪作为私生子,是父亲不贞的证明,让她心生嫌隙。又加之舟微漪本身确实出色,他甚至还是长子,比我要早出生数年,母亲害怕他图谋偌大舟家,才这般警惕他狼子野心,恨他不知收敛蛰伏,也算合理。

但事实是,前世我几乎到快要死前才知晓,母亲是知道舟微漪的身份的。

至少对于“私生子”的恨这一点,并不成立,只是她对我的说法是这般,却隐瞒了更深的真相。

这一点我无法追问,无从追究,却仍然让我在许多时刻,都感觉到束手无策。

我甚至不敢去赌,如果我真的和舟微漪厮混在一起,我们之间的母子之情,到底还剩下几分……她会不会连着我一起恨上。

我对于她的许多事而言,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永远都不会被看见。

在我这般心悸的时候,偏偏是舟微漪挡在我的面前,而母亲的目光如刀,要我滚出来。

这一切都让我产生了极其强烈的错位感。

“……我滚出来又怎么样?”

忽然间,我哑声开了口,“您要我也受鞭笞之刑吗?五十鞭您猜我能受下几鞭?”

舟微漪的身体都微微僵了,他好像有些无措,又不敢凶我,又不知该如何哄我,只能干巴巴地说,“阿慈,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怎么会开玩笑。

察觉到他想转过来看我,我恶狠狠地一下戳在了他的腰上,警告他,“不准回头,不然”

我也不知要如何威胁他,但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口中决绝意味,舟微漪果然僵在那里没动了。

同样不敢置信的,是我的母亲。毕竟我从小都极依赖他,甚至听了她的话和舟微漪决裂,对舟微漪多有讽刺嘲弄。她自然不敢相信,我会用这样的话顶撞她。

但我十分清楚,我这次虽然是来给舟微漪求情的,但我分明心虚。如果不是看见那鞭子落了下来,我也不会一时冲动喊了“住手”,只会用更隐晦、更加委婉的言语劝阻她才对。

可我如今,心底突兀冲出一股极其强烈的情绪,不是为舟微漪,甚至不是因为母亲只是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