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将阑说得口干舌燥,感觉子时差不多都过了,乐正鸩还是精神焕发被气的硬要晏将阑再说点。
“好吧。”晏将阑使出杀手锏,“其实还有最后一件特别重要的事瞒着你。”
乐正鸩见他语调如此郑重其事,手已经不动声色握住床头一柄刀,打算立刻就冲去奚家废墟把那地儿夷为平地,以解心头之恨。
晏将阑翻了个身,无辜地看着乐正鸩:“哥哥,我要和盛焦合籍了。”
乐正鸩:“……”
乐正鸩一僵。
“哥?哥哥?!”晏将阑道,“哥你醒一醒?你怎么了?!救命啊!”
乐正鸩被晏将阑连掐了好几下人中才猛地蹦起来,咆哮道:“你别告诉我你和他来真的?!逢场作戏已是便宜了那厮,怎么还带合籍的?!”
“什么叫逢场作戏?”晏将阑深情地说,“我心非冷石,倾慕盛无灼。”
这话最开始时他觉得羞耻得不行,大概是说得多了,现在张口就来,丝毫不脸红。
乐正鸩:“我呸!”
晏将阑见乐正鸩这副面如菜色的神情太过有趣,忍着笑继续装作神情地说:“真的,哥哥你信我,我愿同他风雨同舟、同休共戚,谁也无法将我俩分开。”
乐正鸩被他这酸掉牙的情话弄得满脸菜色,恨不得把他给一脚踹下床。
就在这时,晏将阑放在床头小案上的犀角灯突然一亮。
乐正鸩瞥了一眼,幽幽道:“晏冷石,你道侣找你了。”
晏将阑不明所以,掐了下火苗,盛焦的传音从中而来,依然言简意赅,只有三个字。
“来曲家。”
晏将阑疑惑。
曲家?
乐正鸩闲着没事也在看犀角灯,突然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悚然道:“将阑,曲家被……”
晏将阑茫然抬头。
乐正鸩怔然道:“……被灭门了。”
晏将阑瞳孔一缩。
第93章 风雨同舟
深更半夜,晏将阑和乐正鸩冒着雨前去曲家。
原本银屏金屋的曲氏世家已燃起熊熊大火,火舌肆虐汹涌吞噬,只是片刻便将满是灵阵的曲家烧成一堆焦土废墟。
漫天大雨也无法让火舌消退半分,哪怕獬豸宗的人引来灵水救火,依然浇不熄那古怪的大火。
晏将阑刚到时,刚好瞧见那伫立数百年的曲家天衍祠轰然倒塌。
遍地尸首、废墟,盛焦一身墨黑獬豸纹披风站在大雨中,一百零八颗天衍珠四散在曲家上空,似乎在寻找线索。
晏将阑御风飞落在他面前,足尖点在积水上溅起点点水珠,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乐正鸩看着周围一片废墟,悄无声息倒吸一口凉气。
当年的罪魁祸首曲明廉和曲相仁,晏将阑早已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却没想过要屠戮曲家满门,方才他知晓后心中一咯噔,第一反应就是玉颓山做的。
毕竟当年晏聆孤身留在奚家被抓去獬豸宗,目的便是确保奚绝顺利逃离去北境,省得那些世家布下天罗地网为了“堪天衍”抓捕。
玉颓山性子乖张疯癫,行事从来只凭喜恶不论是非,曲明廉给了晏将阑那样大的耻辱和折磨,哪怕罪魁祸首已死,玉颓山依然不肯善罢甘休。
还有他吃药膳时随口说的那句……
“有急事。”
看来这就是他所说的急事。
盛焦身上布下避雨诀,眉梢间全是冷意。
但即使如此,见晏将阑只穿着单薄外袍,盛宗主还是将披风解下,沉着脸披在晏将阑单薄的肩上。
晏将阑乖巧地站在那看他系衣带:“知道是谁做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