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谁都是笑,那一贯的假笑在他好看?的脸上也?显得多了几分?真诚。
如果不是林观因了解他的话,或许真就会被他可爱的皮囊骗到。
他如今已?经是教养婆子里?最?喜欢的小公子了,他们都说着,等他再?大一两岁,就给主家的送去。
钱玉询听着他们的话,不知道他会被送去哪里?,但是知道自己会被送出?去,那就离报复他们又近了一步。
只要能?离开这个院子,钱玉询还是很开心的。
他和一群少年?住在一起,他们长时?间被教导的都是取悦人的本事,唱的是些淫词艳曲,只要往里?深究,便能?略知其中?之?意。连学的舞也?是勾引人的动作。
长时?间的熏染导致十二三岁的少年?人格外早熟。
一到晚上,低哼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多时?整个房间都散发着恶臭。
钱玉询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只是闻不惯那个味道,也?睡不着,只能?悄悄躲在院子的角落,看?着里?面的白烟袅袅升起。
院子角落的香炉时?常会被无缘无故地推翻,里?面的香灰洒了一地。
林观因知道是谁。
她?曾见过钱玉询将香炉推翻的样子,他似乎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看?着她?对她?笑。
林观因知道,小可爱已?经慢慢开始往小变态那个方向发展了。
但是她?不能?阻止他,这是独属于他的过去,是不能?更改的。
林观因没有去后?院挑选人来伺候她?,她?只偶尔抽出?空闲的时?间去看?一看?钱玉询。
别的时?间都在为她?成亲要用的东西做安排,因为她?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那些刺绣什么学起来格外困难。
她?一边为邬小姐绣嫁衣,一边偷摸地想给钱玉询绣个荷包,能?给现在的他用的。
这年?初夏,林观因总算给邬小姐绣上了嫁衣,不过大部分?都是依靠身边的丫鬟完成的。
她?只亲手做了个粉色的,绣着一朵水红色荷花的荷包。
林观因屏退了身边的丫鬟,来到这个久违的后?院。
院子这日格外喧哗,就连府卫都使他们安静不下来。
林观因走上前去,“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喧闹的人声?渐渐安静下来,府卫不停地往房里?赶着人,只有钱玉询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待到人潮离去,林观因终于看?清楚,躺在院子中?央的一具身体几乎被打烂的男尸。
林观因被吓退好几步,捂着嘴压抑着尖叫声?。
赶来的府卫见了,急忙给林观因挡住,向她?告罪:“属下有罪,请小姐宽恕!”
“……他是谁?”林观因声?音颤抖,身子也?止不住发抖。
“我的兄长。”是钱玉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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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走到林观因面前,平视着她?,那双眼睛里?丝毫不掩饰着厌恶、恶心,还有杀戮。
“昨日,本该是我被送去的,但他替了我去。”钱玉询轻咳了两声?,朝着林观因扬起诡异的笑容:“还好他去了,不然,死的就是我了。”
那具男尸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将钱玉询从禁闭室里?救出?来的少年?。
昨日,教养婆子们听从邬庄主的安排,挑选几位容貌漂亮的少年?,给几大世家和如今气势正盛的大族送去。
别的人不知道,今日早晨,只有这个少年?的尸体被人送了回来。
不知是他如何惹了主家的人,竟然将人活活打死,身上血水淋淋,几乎没有一处好的皮肤。
就连头?发也?被人用火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