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意识到此事,动作下意识停了下来。
寝殿里十分安静,除了李元净的脚步声,便只有皇帝与荷回那灼热的呼吸,在彼此耳畔响动。
皇帝要退出来,却被荷回猛地攥住臂膀。
她如今受不得一点动静,整个人好似一个蓄势待发的烟火,任何一点微弱的火花都能点燃了她。
“您......您别动。”她在他耳边低声哀求。
他被她攥紧,自然能清楚意识到她此刻的处境,离得这样近,但凡她经历的,他都能几倍感受到。
他抿唇,声音低哑,“......放轻松。”
荷回何尝不想,但如今这般情况,想要做到又哪里这般容易?
只能捂着唇,忍着不叫自己发出声响。
这架山水花鸟屏风是皇帝私底下专门吩咐御用监给她送来的,因为怕她来回进出不小心碰到被砸着,便吩咐宫人在底下加了一座大理石做的底座,上头用东西加固,因此便是他们如此这般,也不必担心它倒掉。
屏风上,喜鹊站在枝头,眼睛滴溜溜地瞧着荷回,仿佛将两人的一切隐秘都尽收眼底。
“你怎么了?”李元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荷回落在皇帝手臂上的那只手用力,指尖险些陷入他皮肉里。
“......别过来!”她轻咬舌尖,终于保持一丝清醒。
李元净闻听她这般声响,下意识将脚步顿住。
他粗了蹙眉,有些不明所以。
沈荷回给他的印象一向温温柔柔,从未同人红过脸,在他面前更是谨小慎微,半句重话都不敢,如今却这般高声阻止他,难免叫他心里有些不舒坦。
她今日怎么这般反常?
“......小爷恕罪。”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容易叫李元净起疑,荷回竭力忍下身体里那跳动的汹涌,艰难启唇。
“只是被猫挠了一爪子而已,我如今衣衫不整,怕是不便见小爷,还请小爷赶紧出去为好。”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话,玉小厮仰头叫唤了一声,立着尾巴出去。
李元净见状,这才放下心中疑惑,道:“伤得重不重,可要请御医来看?”
荷回只想他赶紧走,因此道:“......多谢小爷关怀,不打紧,不必麻烦御医。”
“哦。”李元净点点头。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荷回的声音有些不大对劲,娇娇哑哑,还带股说不出的魅惑。
她平日里声音,从不是这样。
李元净又问,“你当真无事?”
荷回从来不知,李元净竟这般难缠,一时有些欲哭无泪。
她同皇帝都已经忍到极处,若再如此下去,当真不知要发生何事。
“......当真。”她道。
这一回,她的声音比方才更明显。
李元净想上前一探究竟,免得她万一当真有什么事却不说,耽误了她自己便不好了。
然而刚走两步,脚下便被什么东西绊住,低头一瞧,却是一只绣鞋。
再往旁边看去,是一只雪白的罗袜。
他的脸登时就红了起来。
这种隐秘的物件儿,她怎么随意丢在这儿?
“......那成,我走了。”
然而人刚走到门口,却又折了回来,对着屏风道:“有些事情,还是今日说了为好,免得将来再跑一趟。”
屏风这边,荷回已经彻底抵不住,被皇帝抱起,往榻上去。
而此时的李元净,正全身心落在自己要说的话上,并未注意到里头的动静。
“我已与皇祖母说了,等过了明路,咱两儿的事儿就算彻底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