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皇帝眼见她眼含粉泪,鬓发松散,整个人像急雨打湿的花朵,好不可怜,这才停下动作,将手收回。
“若非这般,你哪里会长记性?”
见荷回眼睛里还带着委屈,皇帝不免暗自叹口气,用那只闲置的手去摸她的脸,声音里带着无奈:
“你惦记着太后和净儿,甚至那些同你没干系的妃嫔,怎么就不惦记惦记朕?”
这话荷回不爱听,抬眼,“您这是污蔑。”
“难道不是?”皇帝挑眉,“他们一句话还没说,你便险些吓出个好歹来,朕不知对你说了多少掏心窝子的话,你全当耳旁风。”
“小荷花,你就这般不信朕?”
荷回低头,她哪里是不信他,只是这世上许多东西并非他们能决定了的,即便他是皇帝,也是一样。
“......可我有什么法子。”她也很憋闷,整个人忽然躲进皇帝怀中。
“我害怕......这些都不是我能应付得了的,我不想别人叫我祸水,不想因为我叫皇室蒙羞,更不想叫人说您是昏君.....我没法子......”
若是可能,她也不愿离开皇帝。
这世上,除了他,她再寻不出第二个待她这样好的人。
教她诗书,育她明理,告诉她,她不是没人要的猫儿,而是能够被发掘的珍珠,叫她有勇气挺起胸膛面对这世间的艰难险阻。
若只是她自己承受骂名,那便罢了,即便前途未卜,走就是了,她不后悔。
可是还有一个他。
他数次救她于危难,她又岂能为了一己私欲,将他至于千古骂名之中?
她找不到解决的法子,只能想到出宫这一条路。
她攥住皇帝的衣袍,开始低声哽咽出声。
皇帝听她这般言语,只觉得一颗心止不住地发胀,手缓缓抚上她的脊背,轻拍起来,“是朕的错。”
他低下头,吻掉她眼角的泪花,“是朕叫你这般害怕,心里总没个着落。”
她才多大,哪里经过这样的事,心中惶恐,自是寻常,是他不好,竟一直没发现。
被他说中心事,荷回心中连日来绷着的那根线瞬间断掉,泪越来越多。
皇帝的朝服被泪浸湿,他也不管,只单手托在荷回臀上,将人抱起。
在离紫檀圆桌不远处,有一扇山水花鸟屏风,皇帝带着荷回越过它,直往里头的床榻上去。
他本就生得高大,加之怀中的荷回身子娇|小,整个人缩在他怀里,更衬得他气势迫人。
玉小厮追上去,叫唤声越发大起来。
皇帝不理,只将荷回放在榻上。
刚要直起身子打发了它,便被荷回搂住脖颈,“......您要去哪儿?”
皇帝眸光微微闪动。
他的小荷花终究是高估自己,他不过是想离开一会儿她便这样慌张,就这样,她心里还惦记着出宫。
怕是刚出顺贞门,人就要躲起来哭。
皇帝低下头,含|住她的唇。
“不成,您有伤。”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忍不住开口提醒。
皇帝捏她的脸颊,动作不停,“你注意些就成。”
荷回不过微微一愣,随即阖上眼帘,搂着皇帝的脖颈主动回应。
他疑惑于她这般乖觉听话,却也没说什么,捏着她的小腿,压了上去。
或许是为了惩罚她,皇帝没有落下帐子。
晴丝泼洒下,他能清晰看见她身体的每一处反应,以及她脸上那似欢喜又似痛苦的神情。
在结束第一回之后,她已经不流泪了,只是躺在榻上,那样静静望着他,像是看不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