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五十分,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
沈清棠尖叫着扑向病床,被江清辞一把拉住。
江柏宇踉跄着扶住墙壁,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池砚舟感觉世界在这一刻坍塌,他颤抖着伸手想要触碰江穗岁的脸,却被护士无情地推开。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的声音像一柄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
月光穿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在她年轻的面庞上投下斑驳的暗影,像是命运最后的温柔。
"不!"池砚舟的嘶吼刺破了凝固的空气。
他扑到床边,紧紧握住那只逐渐冰冷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从死神手中夺回。
输液管在他颤抖的动作中晃动,监护仪屏幕上刺眼的直线无情地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十八岁的生日还未过的少女 ,这一刻,离开了世界。
那个本该有耀眼未来的女孩,
本该幸福度过一生的女孩,
本该,承载着无限爱意的女孩,
离开了。
在那个一切都即将开始的十八岁,永远留在了病床上。
沈清棠的哭喊声瞬间刺破寂静,她挣脱江清辞的手,跌跌撞撞地扑向女儿,"岁岁!我的岁岁!你醒醒啊!"
江清泽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而江清辞则死死盯着天花板,强迫自己不要眨眼。
沈老爷子得知消息后,当场昏厥在病房外面。
…………
当他在医院醒来,浑浊的眼睛里再无往日的威严,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呢喃:"我的乖囡囡,外公对不起你..."
沈清棠醒来后,被护士搀扶着坐在病床边,突然发疯般扑向江柏宇,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
"你为什么不能护着女儿?!她走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母亲!"
她的声音凄厉,泪水混着鼻涕糊满脸庞,早已没了往日优雅的模样。
江柏宇瘫坐在地,双手捂住脸,指缝间渗出泪水。
江清辞站在走廊尽头,拳头死死抵着墙壁,指节泛白。
江清泽靠在墙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试图将眼泪逼回去。
兄弟俩谁也没说话,却同时转身走向太平间。
江清辞亲手为妹妹整理遗容,小心翼翼地给她穿上最喜欢的衣服,仿佛她只是睡着了。
而江清泽默默收拾着妹妹房间里的一切,拿起她未完成的画作时,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无声地痛哭起来。
池砚舟是最安静的那个。
他没有大吵大闹,只是机械地跟着江家人忙碌,确认葬礼细节。
他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像一口望不到底的枯井。
乔清石看着照片上的女孩,想起小时候江穗岁的笑容,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突然一拳砸在墙上。
"这世上哪有什么神明?!"他红着眼眶怒吼,"连一个十八岁的女孩都护不住!"
……
下葬那天,天空阴沉沉的。
江穗岁的照片被放在墓碑中央,照片上的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容甜美得仿佛能驱散阴霾。
沈清棠和时向晚哭得几近昏厥,被人架着才能勉强站立。
江柏宇站在一旁,头发一夜之间白了一大半,佝偻的脊背像是被命运压弯的老树。
池砚舟最后一个走到墓碑前。
他的西装皱巴巴的,胡茬布满下巴,眼神却异常平静。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