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病房里只剩下江穗岁和池砚舟两人。
江穗岁转身从一旁拿起水杯,调试好水温后,小心翼翼地递到池砚舟嘴边:“喝点水吧。”
池砚舟微微仰头,轻轻喝了几口,便摇了摇头表示不要了。
在江穗岁收拾水杯时,池砚舟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一刻都未曾离开。
等江穗岁收拾完毕,走到床边,看着他眼下浓重的乌青,心疼地说:“池砚舟,闭上眼睛,快点休息。”
池砚舟却轻轻摇头,目光里带着一丝执拗:“阿岁,不想睡。”
说着,他伸出手,勾住江穗岁的小拇指,像个害怕失去玩具的孩子,默默凝视着她。
此刻的池砚舟,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破碎感。
这副模样,让江穗岁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
她坐在床边,轻声细语地哄着,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
不知过了多久,药物的作用逐渐显现。
池砚舟的眼皮越来越沉,尽管他努力想要撑开,可最终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江穗岁依旧坐在床边,两人的尾指交缠在一起,似是在诉说着无尽的眷恋 。
清晨的阳光,像一层薄纱,穿过百叶窗,在病房的地面上洒下一道道金色的光影。
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散,与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交织在一起。
江穗岁在晨光中悠悠转醒,意识还有些模糊,只觉得周身被一股温暖包围。
当她彻底清醒,才惊觉自己竟躺在病床上。
刚要坐起,腰间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一只大掌正稳稳地搭在她腰间。
她心头一惊,猛地回头,映入眼帘的便是池砚舟那张熟悉的脸。
晨光柔和地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与微微翘起的睫毛。江穗岁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轻叹了口气,重新躺了回去。
她转过身,面对面凝视着池砚舟,目光中满是温柔与怜惜。
抬手,指尖仿若羽毛般,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眼。“笨蛋。”
江穗岁的声音轻如呢喃,透着嗔怪,“居然让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个笨蛋。”
就在江穗岁想要收回手时,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握住。
她震惊地抬头,直直撞进池砚舟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眸里。那双桃花眼,此刻满是缱绻的笑意,晨光在眼底跳跃。
“你什么时候醒的?”江穗岁惊讶地问道。
池砚舟蹭了蹭江穗岁的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刚醒了没多久。”
实际上,他早已清醒。
从睁眼的那一刻起,他便看到了守在床边的江穗岁。
她眼底浓重的乌青,如同尖锐的刺,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那一刻,他满心自责,怪自己让她如此担心。
为了能多看看她,他挣扎着起身,将女孩轻轻抱上了床。之后,便一直凝视着她,直到察觉到她快要醒来,才假装闭眼。
“笨蛋!”江穗岁忍不住怒骂一声,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她坐起身,跪在床边,伸手就要去扒拉池砚舟的衣服。
池砚舟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眉眼含笑:“阿岁,还在医院呢。”
话里带着一丝调侃,尽管他内心同样渴望与她亲近。
“有病。”江穗岁耳根瞬间泛红,又羞又恼地骂了一句。
她继续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拉开池砚舟胸口的衣服。
映入眼帘的,是纱布上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江穗岁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池砚舟你就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