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厌咬牙从地上摇晃着站了起来。

訾旸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冷笑道:“不自量力!”

说罢,虚幻的小蛇在空中凝聚成一团遮天蔽日的紫色巨蟒,朝莲厌张开血盆大口,似乎要一口将其吞掉。

訾旸自然不会让紫色巨蟒一口将人吞掉,他还要炼化莲厌呢,紫色巨蟒到了莲厌头顶,变回玄铁长剑,意在一剑贯穿莲厌天灵盖。

可是千钧一发之际,那碍事的骨剑又冒了出来,兵刃相接只听“叮”的一声,紫蟒剑偏了方向,没入侧壁数寸。

訾旸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得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审视向莲厌:“你到底还有几根骨剑?”

若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他今天岂不是拿莲厌毫无办法?

莲厌心想,也没几根。

骨剑属于消耗品,用完了没法回收,不然她还真的不用怕訾旸老狗。

“老夫就不信你还有骨剑!”訾旸手一召,紫蟒剑回到他手中,又是故技重施的一剑。

碍于骨剑,他不敢亲自贴身去打,只能让紫蟒剑去试。

莲厌看出訾旸心神微乱,大喊一声:“凫鰆。”

訾旸一顿,忽觉头顶有异动响起,连忙想要后退,但已然来不及。

一头似鱼非鱼,似鸟非鸟的丑陋妖兽从天而降,发出百灵鸟一般清越的鸣声。

訾旸心道不好,下一瞬,眼前场景就变了。

那是一个清净的竹舍。

訾旸和另一名弟子跪在地上,上座坐着一位仿若修竹的墨衣男子。

訾旸听见旁边的弟子恭敬说:“弟子卞权知错,愿意领罚,请师尊原谅徒儿这次过错。”

墨衣男子抬起眼,訾旸心神大震。

恍恍惚就要跟着跪下。

但很快,訾旸反应过来,这里是幻境,他的师尊琢诀已经死了,死于他亲手所下的尸灵蛊毒里。

他也想起了他和卞权为何下跪。

那是他和卞权第一次下山历练。

訾旸的家乡小镇发生了瘟病,这瘟病不似一般的病痛能吃药痊愈,而且死尸还屡屡从义庄消失。

訾旸和卞权和一众濯光宗弟子在小镇上探查一番后,果然查出了些许端倪。

的确有魔在作祟,偷盗死尸。

卞权心高气傲,天赋上比訾旸略高一筹,出身也比訾旸好上不少,在訾旸面前一直颐指气使,处处攀比。

訾旸也很会隐藏锋芒,一直有意不和卞权争高低。

但他越是那副清淡寡欲的性子,卞权就越看他不爽,尤其是师尊,总是夸其勤奋刻苦,勤能补拙。

于是在抓魔的时候,卞权做了点手脚。

他悄悄留了点瘟病的毒,下到了訾旸爹娘的身上。

訾旸忙着抓魔,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时候,卞权又帮着訾旸给他爹娘渡灵气。

訾旸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爹娘身上的瘟毒是卞权下的,还对着卞权感激涕零。

到最后要消除魔物的时候,卞权将处置权交给了訾旸。

訾旸的爹娘本就身体不好,瘟毒直接要了老两口的命。

訾旸自然对这些低等魔物恨之入骨,于是大开杀戒,岂料魔物记仇,几日后,待濯光宗的弟子离开,魔物径直闯入屠戮了整个村子。

卞权下跪,正是自责没有拦住訾旸对魔物大开杀戒。

訾旸却硬着头皮不啃认错。

他向来修炼刻苦,师尊琢诀亦十分欣赏他,那一回,琢诀却眼露失望,叱其杀心太重,只顾己身,罔顾人命。

訾旸被关进禁闭室,可他心里十分不服气。

魔物屠村,这也要怪在他头上吗?又不是他唆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