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帝这会儿是真的感到了危机感,双腿打颤。
执掌生死多年,如今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死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无力感。
如果自己必死,那逼疯太子又有何意义。
“杀了你,我坠入地狱又何妨?”
陈桁面色冷峻,伸手活生生掏出了宁帝的心脏。
红色的一团,被掏出来的时候还在跳动。
宁帝没有第一时间死亡,他甚至看了眼自己的心脏,那么鲜活,那么红艳……
陈桁手指扣紧,心脏爆得糜烂。
宁帝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歪下了脖子,被丢到了地上。
莲厌被魔化后的大师兄牵绊着,但眼睛也看见了闲观师兄杀宁帝的一幕。
她和宁帝没有生养之恩,几十年来也没见过几面,宁帝还极有可能是害死她娘亲的凶手。
她自然不会怜悯宁帝。
只是十分惊愕大师兄的行为。
片刻之后,莲厌才后知后觉闲观师兄的不对劲来。
倘若是来帮忙的,此地怎么可能只有闲观师兄一个修士?
莲厌心中爬上一股寒意,这会儿也不知道闲观师兄是敌是友,剑锋一震,将秦浮光震退几步。
无数虚灵蝶飞散出来,将秦浮光围困起来,试图净化青年身上的魔气。
莲厌也是从天鉴上知道虚灵蝶可以净化怨气,那么魔气呢?
是否同源?
秦浮光暂时被绊住脚步,莲厌急忙冲过去将灵力渡入到了王皇后的伤口里。
这一刀刺得有点偏,莲厌几个疗愈术下去,王皇后的伤口已经渐渐止住了血,但脸色依旧苍白,需要快点请太医。
王皇后盯着她,虚弱地问:“你是不是濯光宗那位、那位和浮光有婚约的仙子,浮光……浮光来求过我的,但是陛下不答应……浮光、浮光他……”
莲厌听着王皇后的话,想起曾经自己还怨过大师兄一直不跟自己提亲。
如今想来,秦浮光很早就同父母说了此事,只是她和他的身份,注定了有缘无分。
“没事的,都过去了,您别说话,我马上送您回皇宫看御医。”
“对不起”,王皇后哽咽出声。
莲厌心说冤有头债有主,王皇后是没错的。
修真界的女修尚且容易受歧视排挤,更遑论人间的女子,多半苦命。
陈桁杀了宁帝,果如宁帝所说那般,远方天雷滚滚,疑要降下天谴。
“闲观师兄”,莲厌望着青年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就觉得这一别可能是永别。
少女眼睫轻颤,散花百褶裙被雪地上的血水打湿:“闲观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青年温润的笑意敛去,抬脸看向云海翻腾的苍穹。
良久,他将诡面戴上,转身凝视了少女最后一眼:“我不是闲观,吾名,陈桁。”
少女很快就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样天怒人怨的事情,是他陈桁做的,跟故去的闲观无关。
莲厌望着青年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闲观师兄料理完家国事,回到濯光宗的时候。
少年蜷缩在屋里最黑暗的角落,一声不吭,但每当她心疼他而哭出声的时候,少年又会敲敲地面,示意他在,他没事。
莲厌眼睛冒出湿意。
王皇后看着她视线凝落的地方:“他是陈国旧太子陈桁。”
“我也是才知道,二十年前,并非陈王发疯杀了陈国皇室所有人,而是我的枕边人,为了斩草除根编织的谎言。”
“如今这一切,都是报应。”
莲厌不知道自己的闲观师兄如何就变成了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