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有些狼狈,靴子湿了?,脚底沾着泥巴。
“你去挖渠子了??”
叶秋水皱了?皱眉,问?道。
薛琅点头,“还有一点点就好?了?,只要将?大水引到其?他地方分洪,就不会淹没附近的村庄。”
带头挖渠子的是都是禁军,还有靖阳侯府的府兵,薛琅刚缠完伤就出门了?,挖渠子要用力气,他的伤口再次崩裂开。
“我听?人说你已经?在?这儿守了?一晚上,我过来看看你。”薛琅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榻上的人一动不动,“江大人还没醒啊?”
“嗯。”
叶秋水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的布条渗出血迹,她将?门拉开,低声道:“你进来,我重新给你将?伤口包扎一下。”
“好?。”
薛琅笑眯眯地点头。
他脱下沾泥的靴子,走进屋中。
窗前?传来雨点砸落的声音,噼里啪啦,江泠睁开眼,耳鸣了?一阵,等?渐渐恢复了?,眼前?视线也变得清晰,刚要出声,外间突然传来说话
依誮
声。
“坐下。”
叶秋水轻声道,她翻开桌子上的药箱,用剪子剪开薛琅手臂上的绷带,他“嘶”了?一声,叶秋水抬眉,“弄疼你了??”
“没事儿。”
薛琅仰头朝她笑了?笑,“你弄,随便弄。”
叶秋水无言,站在?他身侧,用干净的布巾擦拭伤口,上药,再重新包扎,她垂着目光,神情认真,薛琅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淡淡笑,“芃芃。”
“干什么??”
她掀起目光,“侯爷不要这么?叫我,被?别人听?到不好?,公?事上要称职务。”
像别人一样,要么?是叶大人,要么?是叶女使。
薛琅说:“我就不要,那多见外啊,公?平起见,你也叫我小名,嘚嘚。”
叶秋水看傻子一样看他,“什么??”
“嘚嘚啊,听?我娘说,我小时候,乳母每天晚上都会唱一些哄孩子的歌,什么?‘嘚嘚嘚,马儿跑’,就是这样的语调,我一张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嘚嘚’,然后就叫这个名了?。”
叶秋水看着他,想象了?一下,笑出声。
薛琅跟着憨笑,“怎么?样,以后我叫你的小名,你也叫我的小名,总之,你不要总是‘侯爷’,‘侯爷’地叫,多见外,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要是嫌我的小名难听?,那就像我家人那样,叫我阿琅。”
阿琅,阿郎,听?着就像是在?唤情人。
江泠躺在?里间,隔着一扇屏风,虽然无法亲眼看到二人的脸,但倒映在?屏风上的影子,却是几乎重叠的,能想象得出,她低头为薛琅包扎时,秀长的发会落在?他的手心。
江泠锁骨被?穿伤的位置又开始隐隐地抽痛,他抬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叶秋水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神情喜悦,将?薛琅的问?题扔到一边。
她火速将绷带的结打好?,忙不迭绕到屏风后去。
“兄长!”
榻上一直昏迷的人终于醒了?,睁着眼睛,乌黑的眸子看向她。
叶秋水步伐匆匆,扑到榻边,弯腰,“哥……兄长,你醒了?。”
她伸手下意识要为江泠把脉,卷起衣袖,指尖刚触碰到他的手腕时,又过电似的收回。
“王大夫,江大人醒了?!”
门被?拉开,另一名太医提着药箱进入,叶秋水退到一旁。
她伸手想要为他把脉,又突然收回的动作,江泠全都看在?眼底。
他眸光黑沉沉的,寂静无波,任刚过来的大夫为他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