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两下头,苏和默抬起输液的手,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即将掉落的泪,别过头,狠狠吸了一口鼻子。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过我吗?无论是在哪一刻,有真的喜欢过我吗?”
她斟酌了一会儿。
“有。”
通红的眼睛,这才敢重新望向她:“是在什么时候?”
“我妈妈扑过来要杀我,你救了我的时候。”
她认真凝望他的眼,说的很轻声,生怕被别人听到。
那是他唯一杀人的一次,可想起这个,又满满不甘,控制不住抽泣,胳膊挡住眼睛,狠狠的摩擦流出来湿泪。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焦竹雨撑着凳子起身,低头抿咬着唇瓣。
“不要自责,那是白阳杀的我妈妈,不是你。”
他吸着鼻涕摇头。
“那我走了,我会很期待你的画,哦对,还有,汤融已经死了,她在车祸爆炸里去世了。”
“我不关心她。”
“嗯,那再见了。”
垂着头,他落魄像只狗。
“怎么都变成正常人了,还可以这么无情啊,焦竹雨。”
苏和默苦中作乐,一阵心酸。抬头去看,单薄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梦醒了,又是孤单一人。
其实他想跟她说,他已经存够那六万块钱了,就在等着她开口,看她期待的样子,他才能真正抱有幻想的跟她进入同一所学校。
拍着难受梗塞的胸口,想让自己冷静点。
电话响了,他低头摸口袋,发现是画廊老板打来的。
“喂,老板。”
“你在哪赶紧回来一趟!画廊外面好多记者要采访你,那八十多幅柳絮署名的画都是哪来,这个画家可不得了,你在哪淘来的东西,全是她本人的画作,真品啊!”
苏和默握紧了电话,心脏咯噔一声,那头焦急兴奋的声音都被他自动无视了。
他知道,这或许是老天给他的一次翻身机会。
焦竹雨,但愿你说话算话,在顶峰相见。
让他发病的毒药
早上九点,白阳接到一通电话,是焦竹雨获奖了。
被他送去参赛的画,获得了第四名的特等奖,而画背后面留的是他的电话。
消息没他想象中能让自己那么高兴,白阳不咸不淡嗯了一声。
“那请问您什么时候到场来领奖呢?我们的颁奖典礼是这周四早上十点,有很多媒体也会来采访……”
“不了,那张画弃权,不用颁奖了。”
“啊?可是名次已经排出来了。”
白阳听也没听挂断了电话,提着手里的小药箱往教学楼方向走。
焦竹雨拆开面包,一边吃着,拿起画笔弯腰在水桶里面搅和了两下。
甩甩水渍,重新蘸取上一格绿色颜料。
白阳从后门进来,来到她身边坐下,将药箱拆开,拿起棉花浸泡在碘伏里,用镊子夹着往她脖子上抹。
她躲开了,还用手背拍了他一掌,将面包撕咬在嘴里,继续投入创作。
脖子上被美工刀扎出来的伤口,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愈合了,可留下来红褐色结痂,在白皙脖颈破坏了美感。
“听话,就消消毒而已,好的快。”
她充耳不闻,嘴巴鼓鼓囊囊塞着面包,咀嚼起来的脸颊像仓鼠,不断鼓着腮帮子一动一动,让他想要趴上前狠狠咬一口脸蛋。
白阳放下手臂,凑过去看她的画。
“你怎么每天画的都是这棵梧桐树啊?”
说着又自问自答,恍然哦了一声:“我知道一个画家每天都画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