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漪,我?难道?不是受害者吗?不要成天只觉得你委屈。我?那时候也像你一样年轻,青春正好时,我?才刚拿到香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的人生分?明才刚开始,即将迎来我?的新篇章。可?是就在这时候,我?被卖到了平溪,那座岛上什么样子,你也经历过?,我?不用多?说什么,我?在那里整整待了两年多?,在我?第一次逃跑后,就怀上了你……那时候的我?呢?前程被毁,清白被毁,还要被迫为那畜牲生下他的孩子,这些年,我?已经够尽力地爱你了。”
“你现在告诉我?,说你要有你自己的生命。”迟曼君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继续说:“迟漪,就算不论是我?生下你,给你生命这件无?可?改变的事实,你也不能忘恩负义的。当年是你求着我?留下你,是你向我?跪着承诺会乖乖听妈妈的话。到现在,你生活过?得太舒坦了,忘了承诺,也忘了过?去经历过?什么,现在又敢来指摘我?的不对了。”
迟曼君一字一顿道?:“我?这一生,只有一件不对的事,是不该生你。”说完,她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浊气,许久才能平复住由那些旧事所牵动?的心绪,警告她:“这世上,你是最没有资格同我?讨价还价的。”
关于迟曼君的过?去,迟漪最初是很懵懂的,她并?不知道?有一种犯罪是拐卖妇女儿童。
是后来慢慢长大,那些肮脏的恶心的手由她的生父一点点亲自带着推到她的身体上时,迟漪开始产生抗拒,开始想要逃跑,她的求生意志让她本能去搜集所有线索。
是从村民们的口中拼凑得知,她那位母亲原来是唯一一个从平溪岛上成功逃走的女人。
男人们说:她母亲是天生的狐媚子,天仙般的漂亮,却是个浪荡.的毒妇,能抛夫弃子地跟野男人跑路,还叫她阿爸瘸了条腿,为此她阿爸狠毒了母亲,可?母亲走了,怒火只能由她来平息和接受了,一个小孩子承受不了太多?,阿爸便?喜欢摧残她的心灵,喜欢听见她尖锐痛苦的叫声,更喜欢看她流眼泪跪着一遍遍认错。
女人们可?能也有被拐卖而来的缘故,则大部分?是沉默寡言或十分?麻木的,但透过?她们看向迟漪的那些眼神?里,是浓烈到无?法遮掩的冰冷厌恶。
那时年幼的迟漪,不对,那时阿爸总叫她月月。
而年幼懵懂的月月,在这世间,所感知到的第一种情感是厌恶,是罪恶。
她生来就是一颗罪恶的种子,不值得被任何人喜欢的。
【没有人会喜欢月月。】
【月月,你好脏。】
【你阿妈是个婊子,月月知道?什么是婊子吗?】
【月月,你哭什么?】
今晚,是迟漪第一次听见迟曼君肯剖开往昔伤痕,告诉她:t?迟漪,你才是最不配指责我?的人。
迟漪半垂着脸庞,心沉了又沉,她竭力地不令视线变得模糊湿漉,呼吸都停顿了下,忍着喉咙里刀割般的涩痛感,说:“这些年,您花在我?身上的每一笔钱,我?会连本带利地还。”
“还?你拿什么还?”迟曼君转过?头盯着她苍白的脸,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底满是不可?思议,而后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迟漪裹着的那条披肩上,又忽地想起?来什么,从手边那只Kelly包里取出一叠信封,直接砸到迟漪身上。
信封没有封口,里面的相?纸一张张跌落出来。
迟曼君语气凉薄道?:“你以为你在巴黎的事就瞒得密不透风了?迟漪,我?还以为你心气多?高呢。最后还不是只能依附一个男人?当谁的菟丝花不是当,你又凭什么就看不上蒋家,蒋绍恩就算身体有残缺,可?那只是有一丁点的残缺而已,你就一定要这么和我?作对?”
“我?的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