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根根钢针贯穿过整个胸腔, 接连应生出密匝匝的惊痛。
盼她好?,也怕她真习惯了这?种日子。
此后, 人生路是那么漫长, 她不必回看, 更不必百转千回地盼能与他再会一程。
会有那么一天,她身旁那一席空位,站稳了别人。
然而除此之外,她性格使然,有困难也必不会同他求助, 他更怕的事,迟漪会被迫接受社会的规则。
这?远远比,与她渐行?渐远,更令靳向东刺痛煎熬。
密闭空间里的暗波流动,靳向东深的眸色显得淡漠,注视着这?张如雾里霜花般的脸庞,他眯了下眼眸,虎口掌住她精致的下巴,指腹抹一把夜里浓艳的唇脂,覆身凑过去吻她的唇角。
身体本能的反应比言语诚实,迟漪没有抗拒他。
分开?五年,这?样长的日日夜夜里,春去秋至,她是否也接触过别人,是否会忘掉他曾经带给她的感觉呢?
靳向东刻意停了那一秒,她给出的反馈青涩如初,还是那个乖顺到令人心折的妹妹仔。
男人的指腹继续抚过去,沿着她粉酽酽的脸颊,拨她鬓角的发,捻那柔软温热的耳垂,那些香气?袭人,身体最深处的记忆带着她从僵硬一点点软下来。
每一步都似过去种种剪影在重映。
亲吻力度加深了,不再只是试探,他的舌尖破开?了她命悬一线的城门,长驱直进地回敬着她之前那一份固若金汤的疏冷距离。
热,一点点蚕食着意志。吻至心口,迟漪遽地从这?一场荒唐中惊醒过来。
眼乱如丝,泪濛濛一片似要?晃落下来,她在黑暗里又垂下了睫,说:“……靳向东,该到此为止了。我?还有事,该走了。”
理智终究在情欲裹挟之前占据上风。
迟漪忍住心尖受他牵引的砰砰声?音,轻轻抵住他的手掌,还是滚烫的温度,视线对平,瞳孔之中满是对方的影子。
尽管如此,迟漪抵抗挣扎的力气?再没有松懈分毫,她在坚守着自己。
靳向东看清了她的抗拒,漆暗里,他神色微不可察地一滞,眷恋的那一阵橙花香从他怀中消失。
迟漪转身的一霎,透过那一线光照的车窗玻璃窥见他微颓的眼神,心豁然一紧。
又听身后传过来那沉心静气?的一问:“你和邓颂文什么情况?”
迟漪身形一怔,处于背对姿态,对他说谎也能处理得平静至极,“大哥什么都知道,就更应该放我?走。”
这?回答相较于她五年前的直白莽撞,显得有些模棱两可了。
却又并非否认他的提问。
甚至,她要?在这?个问题上搬出刚才抵死也不肯唤的称呼来提醒他,怕不是想要?把人直接给怄死。
靳向东硬生生的被她一噎,唇部绷紧,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迟漪破罐破摔,干脆一口气?说完:“我?在巴黎就认识Alan了,我?们很?投契,无论是哪方面,我?们还一起组过乐队,他是主唱,我?是他的贝斯。只是那时候我?们还是清清白白、惺惺相惜的知音关系,现在重逢,Alan他那么年轻有为,温柔礼貌,对我?还很?主动,就算我?们决定在一起,也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
“现在,还需要?我?详细地给你说一下,我?们在哪个时间接吻,在哪个时间上了床,是他够劲,还是大哥够劲吗?”
越说越混了。
迟漪说完了最后一个字,实则心底也在发虚,攥着裙身的手心都冒汗,却强撑着要?挺直了腰板。
靳向东在她这?一长段话里沉默好?一阵,眼神里透着刺骨冷霜,他轻应着点头,“那你觉得谁够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