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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4日,平安夜。
深水湾书?房的灯火,持续亮起的第四夜。
才傍晚,林一德立在中?庭之下,接一通电话:“只是小感冒,我也不敢在您跟前隐瞒,更不可能对您夸大其词。”
电话那头是沈嘉珍。
安抚过?老人情绪,林一德悬着的气才堪堪松下来,走到书?房门前,黄姨刚端着托盘出来,他看一眼,饭菜纹丝不动,药倒是一粒不差都?吃了。
跨进书?房门,视线里的光度显得昏暗许多,往里走,办公桌前的男人已伏案工作整日。
林一德眼底浮过?丝惋然,那晚上,他目送着靳向东提着飞巴黎买的好?几盒甜品,心揣欢喜一路风尘去向那栋公寓楼。
他放宽了心回深水湾备好?一席烛光晚餐,等着他们能携手?归家。
等到最后,回来的,却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对于他们走向分开这个结局,德叔早有预料,却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是否又太残忍。
但,终须会时辰到。
“Ethan,你还病着,该休息了。”
靳向东闻言抬首,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他薄唇轻抿,问:“德叔,什么日子了?”
伴他身旁数年,林一德听懂了他言外之意,答:“平安夜,明天是迟小姐的生?日。”
“是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Ethan,你滞留香港这些?日子,只是为了能在她生?日时,见她一面。”
德叔总能洞悉他心,一语中?的道出来。
可他想见的人,却不一定想见他。
靳向东垂下眼睫,视线放回电脑屏幕上,额间的滚烫也许是在提醒他不要再头脑发昏,他自嘲地勾了下唇,“她比我洒脱。”
“未必的。”林一德终究还是说出来,“Ethan,她未必能比你洒脱。前些?天你发高烧,迟小姐和二?少爷回了一趟山上,见董事长?。”
靳向东心头一震,他的眼神?闪过?错愕茫然厌恶,又骤变成一丝惊痛,继而他起身,越过?办公桌,越过?所有物障,忘了取外套,心中?只有去找她,去见她,一个念头。
黄姨着急他还未彻底退烧,想拦一拦,林一德挡下了。
感情上的事,不能一直模糊下去。
今夜微雨,深灰色Benz一路疾驰,是他的迫不及待,是他的心急如焚,唯恐错失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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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漪没想过?还能再接听他的来电。
她感冒刚有好?转,下午做导游陪陶西逛了会周边,还没卸妆,电话打进来时,她刚进浴室放热水。
换好?一套稍显正式的衣服,她怀揣着忐忑下楼。
车里的灯开得好?暗,两个人都?沉默着,连一声简单的‘好?耐冇见’都?没能寒暄。
车一直往西九龙方向开,到海滨长?廊附近停,窗景可清晰无比的望见华灯点缀下的维多利亚港。
靳向东也凝注着窗外,漫不经心的开口?:“他找过?你。”
是肯定,证明他已经知道了。
迟漪仰起头应了声,唇边勾起一抹苦淡的笑:“系啊,是不是挺奇怪的。和你提分手?前,我们没有见过?面,和你分手?之后,他却要见我。”
她用这个回答在告诉他,别胡思乱想,分手?是她自愿的。
靳向东忍不住想去摸中?控台里的烟盒,手?腕一震,他深吸一口?气,注视起身旁的人,他眼里有困惑,有不解,“迟漪,那是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终于也肯回头看向他,漂亮的眼睛弯起来,怎么会有人笑起来谈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