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杜沙牙关紧了紧,低下头,用唇轻轻碰了一下那枚鳞片。墨洛耳呼吸微重,轻笑起来,他笑得全然就像个纯情少年,蓝眸像星星一样明亮,专注地凝视着他,仿佛他就是照亮了他的整片天空的月亮。

蹼爪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那片银色的纹路隐隐发亮,中心的月亮尤为醒目。

“还有这儿……你亲手替我刺上的。”

梅杜沙一怔,脑海里浮现出那枚耀眼的金色太阳。塞琉古斯胸前的图腾,也是刻托替他纹上的吗?

下巴被轻轻捏住:“你可以吻它吗?刻托。”

梅杜沙抿了抿唇,缓缓凑近那枚月亮。

“那时,我也想让你替我纹上太阳。因为太阳,是我们宇宙的中心,可你把它给了塞琉古斯。”

他呼吸一滞。

后颈被一把拢紧,对上了那双再次漫上阴翳的蓝眸。

“我不得不说,你的语气装得和我幼时的你很像……”墨洛耳轻声说,“但你假如真的想起了什么,又怎么会容忍我对你这样?噢,不……倒是也有可能,毕竟塞琉古斯的生死由我来定夺。可是你现在没有记忆,居然也能为他奋不顾身……如果说在旧日是因为血缘,可是现在身为人类的你,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利用吗?还是,你根本就是爱上他了?”

梅杜沙呼吸一颤,盯着这双蓝眸,感到自己就像一只落入猫的爪心被他逗弄着的鼠,感到他的蹼指轻轻摩挲着他肿涨的耳根,慢慢加重力道。

“你爱上了自己的后裔吗?”墨洛耳瞥向身后的那座雕像,他好像很生气,却笑了起来,“古神要是知道身为大祭司与维序者的你,竟然被自己的后裔玷污,囚禁,还爱上了他,不知会有什么感想……”

梅杜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那尊被星轨包围的雕像,竟然感到一阵无地自容的羞愧。失神间,双腿被鱼尾缠住,墨洛耳将他压在了下边,眼神暗了下来:“反正你已经被玷污了,还坚持什么呢?你眷顾了塞琉古斯,也算是弥补过他了。可我呢?我明明本来可以一直与你亲密无间,夜夜与你同眠,你也该弥补一下我。让我找找,你的雌腔入口在哪……”

“滚开!”被那尊面容肃穆的人鱼雕像俯视着一切,梅杜沙惊恐至极,仿佛这尊雕像有某种神圣力量,令他这早已放弃信仰的人竟生出了渎神的罪恶感,而“雌腔”这个词更莫名加重了这种感受,似乎是什么无比可怕的禁忌要被闯破,他浑身颤抖起来。

他的反应却明显刺激得墨洛耳兴奋起来,他攥住他的双手按在两侧,深嗅了一下他耳根散发出的气息。

“你真的好香……刻托。”墨洛耳喃喃,近乎要陶醉在这冷冽又甜美的味道里。

他从幼时就贪恋刻托的气味,最喜欢趁他睡着时偷偷嗅他的腮,那时他不明白这位高贵的雄性长者的味道怎么会这样吸引他,后来才知道,他散发出来的,根本就是雌性人鱼的气味。在刻托被流放后,他不是没有发过情,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寻觅雌性人鱼交配,可没有一个……能替代刻托,他根本找不到。

他的气息,他的容颜,他的声音,他的一切……就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数百个星年也抹不掉。

梅杜沙被他嗅得头皮发麻,“蓬托斯之矛”在腕上的束缚内像只炸毛的刺猬疯狂乱窜着,却无法挣脱,当墨洛耳的嘴唇覆上他耳后的裂缝时,他的指尖刺进掌心里,爆发出一声厉喝:“蓬托斯之矛,切断我的手!”

“嗤”地一声,锐利的尖刃霎时穿透腕部血肉。

墨洛斯变了脸色,一把攥紧他的手腕,眼睛盯着他的双目,瞳孔一缩!梅杜沙脑子嗡了一声,意识瞬间崩断,目光又涣散开来,蓬托斯之矛也停止了切割。

墨洛耳松开蹼爪,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