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感觉脸颊有点痒,抬起手挠了挠:我有照片呀,而且它挂在这儿挺好的。
程梓皓自然地低下头亲了亲温然的嘴唇,才说: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
温然知道他是想看看那张照片,被这么一提醒,自己也有些惦记。
捋了捋近期的工作安排,温然忽地说道:不然我们今天去吧。
说着,他直接掏出手机开始看高铁票。
程梓皓被他这雷厉风行的样子惊到,不禁有些迟疑:这么突然吗?
温然看了看时间,发现目前比较合适的票是一趟四点半的车,到离老家最近的那个火车站差不多晚上八点,还来得及坐最后一班大巴赶到家。
见程梓皓反而犹豫起来,温然把手机上的详细信息给他看了看:这两天不是没什么事情吗,再之后我得赶项目,不方便往外跑。
程梓皓还在想各种可能的情况和要准备的东西,温然都打算买票了,索性道:一句话,去不去?
去!程梓皓忙不迭应了,又有些忐忑地问,宝贝儿,你家那边还有人吗?
温然直到下了高铁,坐上出租车,都还有些想笑。
他原以为以程梓皓的性子,压根不会怕这种事,没想到这人藏得这么深。
他们刚才买好车票后,就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带上证件来坐车了。温然难得看到程梓皓犯愁的样子,憋着坏不告诉他其实家里早就没有亲戚了,回去甚至可能会遇到没通电的情况。
程梓皓一路焦灼不已,生怕突然冒出什么五亲六眷说要反对这门亲事,问了温然三次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得到肯定的答复还不放心,非要牵紧了他的手,怕他反悔似的。
温然将近四年没回来过了,眼下看着已经变得有些许陌生的街道,还有点感慨。
他本科毕业那年曾回到这里,和自己多年未见的父亲见了一面。
那个男人去了市里发展,有了新的家庭,添了一对儿女,看着有些幸福肥。
见面时,两人都有些局促。还是男人先开了口,问他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温然惯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只说过得不错,便不再往下讲。
男人犹豫了很久,最后在两人快告别的时候,才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这几年,有见过她吗?
温然低垂着眉眼摇头。
自从父母离婚后,母亲就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外公外婆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相继离世了,母亲只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他曾去打听过,几人都说不知她去了哪里。
还未成年时,温然对母亲是有过些许怨恨的。他觉得是因为她的欺骗,才使得这个家分崩离析。但后来经历了不少事,看多了人情世故,温然逐渐能心平气和地看待这段过往,偶尔惦念起母亲,也不过是希望她以后的日子能过得好一点。
或许选择不再见面,是这对曾经的夫妻共有的最后一点默契。
见温然给出否定的答复,男人望向远方,沉默良久,道:无论如何,还是要和你说声对不起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爸爸。
温然笑了笑:我很好。您也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可以联系我。
尽管互相给出了这样的承诺,但他们好像都在心里断定,彼此应该不会再联系了。
而那套他在里面度过了整个少年时代的旧房子,在父母离婚时留给了他的母亲。
母亲两手空空离开了,房子里只剩下温然一个人,他也只有在高中寒暑假时才会回来。大学时假期能申请留校后,他便没有再住进去过。
此刻拿着光泽黯淡的钥匙开门,温然的心情有些许复杂。
他以为自己会忘记回家的路,没想到下了大巴后,身体便不自觉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