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大间,正中摆着床,支着帐子,
周遭都是书,调配的颜料,洗颜料的盆……她修复的就是这间墙壁的壁画。看着就能想象出,孩子攀高弯低描绘着尽兴了,累了,手上都是颜料都可以直接往床上一躺,就这么睡去。
此时她不在这间。
再往右边去,就是正殿了,
正中也有六尺余高的须弥座式地平床,也叫紫宸台吧,
台上就是那把龙椅宝座,后是七扇高大的雕龙屏风。
他看见她了,
她穿着厚棉裤,却扎着单薄的长袖T恤,其实整个庞大的宫殿都有暖气,倒也不冷。
她梳着高马尾,因为头发还不够长,下边一些杂碎的发稀落散着,又天真又可爱。
她横睡在龙椅上,两脚搭在龙椅把手上,一本“彩绘法则”的书盖在脸上。
一看又叫人好笑,
说她懒吧,她把龙椅擦得如新;说她勤快吧,后面的屏风,还是那样灰层蒙蒙,她是一点都不愿意多擦。
星潭走上前去,一手背后,微弯腰,一手伸去捡起她脸上的书,
书掀开的刹那,已经看见小姑娘圆溜溜黑白分明的眼眸了,
他们对视,
星潭帅气的脸庞是一片慈爱,
子牛却从这个对视有了“歹心思”!
我已经拿下四个男人了,多他一个不嫌多,
关键是,他现在对我极有用!
坏孩子是没有廉耻心的,只有脱身之计。
第210章 210
子牛立即爬起来,坐直,腰杆儿直,这孩子就这么个邪性儿,心思再“歹毒”时,面上却总逃不过“正值纯良的要命”,会让对方不设防。
“潭叔,”很有礼貌。
星潭看了眼手里的书,递给她,“最近身体怎么样。”说起来,元星潭和她真是一个“属性”:心再深,面上永远“吸引人”,是个叫任何人都能“服周”又暖心的人物。
“还好,我已经做好准备动手术了。”
星潭笑笑,“倒不是你嘴上说说准备好了,我还得检查。”他又看看这四周,“住在这里很不习惯吧。”
子牛看着他,神色里有些讽刺,“能习惯吗,”
他看她一眼,指指门帘,“抽口烟可以吗,”
子牛一点头。
他走下紫宸台,宝座正对的一排殿门更不常开,他推开了正中的一扇,阳光又大面积洒进来,他一脚踏在朱红门槛上,依靠门边,低头拿出一根烟,点燃,咬在唇边抽了起来。
“我看见你重新描绘的壁画了,颜色调得挺准。”说着,烟雾从他优秀的口鼻里氤氲而出,“你喜欢什么颜色,”弹弹烟灰,
“黄色。”
子牛不是好鸟。她其实喜欢黑色,而且她觉得他和自己一样,也喜欢黑色,就这么自信!可她偏说这么个暧昧之色。
他微笑点点头,又抽了一口,“博尔赫斯说,他视力逐渐减弱到完全失明的过程中,最后看到的颜色是黄色。我上学那会儿,暑期工作在新泽西,每个周末去纽城玩儿,天下再大的雨,夜再黑,远远都能看到纽城黄色的计程车欢乐地开过来。后来去港府,很长时间还不适应计程车的红色,远远的看不到,来到近前以为是救火车,吓人一跳。所以一点不奇怪,中文里给涩青定的颜色是黄色。”
他还真直白,绝对很放松,想说什么说什么,不把她当孩子,不当陌生人。
子牛依旧直着腰杆儿坐在宝座上,望着阳光里,龙腾窗格的殿门旁的抽烟的男子,竟然一时有几分熟悉感!
这种玩世不恭,又挺野性的博学感,是独属于他的气质,她熟悉,仿若曾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