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再害他了。”

余菁没说话了。

她看着车载上的定位地址，在车完全停下来时，带着歉意叹了口气，“是我们家欠他的。”

蒋尘斯垂着眼睛拉开了车门，走上了沈言生的单元楼。

他像很多次和沈言生回家一样，沿着楼梯往上走。

墙壁和往常一样有些灰蒙，楼梯的窗口也还摆着花，他搭着木制的扶手，却每一步都走得沉重万分。

沈言生的家门半开着，蒋尘斯在门前站了许久，从那一点缝隙里换了鞋进去，闻到了厨房里炖排骨的味道。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把缠着纱布的手藏到身后，放轻脚步朝厨房门口找过去，看见了沈言生的身影。

“就过来了吗，我这里还没有炖好汤。”

沈言生听到声响，回头朝蒋尘斯微微笑了笑。

他拿了把干净的瓷勺，“尘斯，过来尝一下味道，看看要不要加一点盐，马上就可以喝了。”

蒋尘斯盯着沈言生带着笑意的眼睛，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就像是掉到了一个噩梦里。

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他还住在沈言生家里。

他走过去，接过沈言生递来的汤勺，喝了一口热汤，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老师。”

“怎么哭了？”沈言生关小了火，回过头来，才发现了蒋尘斯身后受伤的手臂。

他看着涔着血的纱布，一下皱了眉，“尘斯，手是怎么回事？”“不小心划到了。”

蒋尘斯慢慢抱住沈言生，头埋在那人的脖颈间，轻描淡写地说，“没事，我不疼。”

“我想喝汤了。”

他说，“言生，我好想喝你做的汤。”

“好，喝汤。”

沈言生抱了蒋尘斯好一会，添了一大碗汤出来，在餐桌旁看着他喝。

他离蒋尘斯离得很近，这会儿清晰地看见了小孩哭红的眼睛，也看见了被小孩咬出血来的嘴唇。

沈言生指尖一紧。

“老师。”

蒋尘斯一点点喝完了整碗汤，才抬起头来对他弯下眼睛。

他举了举碗，扬声说，“我还想喝，老师。”

沈言生揉了揉他的头发，把厨房里的汤锅端了出来，心疼道，“喝吧。”

蒋尘斯小口喝着汤，眼睛一转不转地看向沈言生。

在蒋尘斯要去添第三碗汤时，沈言生轻轻按住了他的手，“尘斯，再喝肚子要不舒服了。”

“老师。”

蒋尘斯回扣住沈言生的五指，垂眼安静了好一会，才说，“我要走了。”

“我不读L大，也读不了生物系了。”

他说，“我要出国了，可能很长时间不能联系你，不能听你叫我起床了。”

“因为我吗？”沈言生平静地看着他，语气依旧温和，“尘斯，我接到你家人的电话了。

关于余枫的事情，在你和我说的时候，我其实就有一些猜测了，他确实毁了我的生活。”

蒋尘斯抓着他的手一颤，低下了眼去。

“但那不是你做的，尘斯。”

沈言生握紧了小孩，“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我从来没有怨过你。”

蒋尘斯抬起了头。

“我不怕身败名裂。”

沈言生说，“我爱你，本来就不用旁人来指手画脚。

我不在乎名誉，我只在乎我养的小朋友是不是开心。”

“我交给你选。”

他轻声说，“如果你愿意让我继续喜欢你，你就和我说。

我不用你担心后果会怎么样，尘斯，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

“可以吗，蒋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