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尘斯停了一会,说,“没有几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所以我都得好好记着。”
丁汶一下就想起了国庆大半夜骑摩托去接蒋尘斯的事。
即使蒋尘斯从不和他开口提,丁汶好歹做了这么久的同桌,对蒋尘斯不合群的原因也猜了个七七八八,顿时没出声了。
蒋尘斯这狗东西看着傲气,嘴里讲不出什么人话来,可心又是那么血红而鲜活的。
蒋尘斯还想和丁汶说几句,转眼间却看到化学老师已经回来了。
化学老师把蒋尘斯叫到教室外,将手机交还给他,说,“行吧,我和你沈老师聊了一会,是我误会你了。
课代表找老师布置作业不要上课,沈老师不记得晚自习课间时间,你也不记得了?看到手机亮就点开来看?马上期末了,你化学能考满分?”“说不准呢。”
蒋尘斯顺嘴接了句,脑袋随即就被化学老师狠狠一敲。
他估计是没想到手机还能回来,有点惊讶,“老师,你不收我的手机啊?”“我又不是你班主任,就装个瞎呗。”
化学老师说,“我收了你手机,你还不得换个新的?你们班也不止你一个带手机的,学生又不能挣钱。
就这一次啊,期末下去了可是你自己的事。”
“谢谢老师。”
蒋尘斯说,“我化学给你考第一!”“滚回教室自习。”
化学老师哼了声,轻轻给了蒋尘斯后脑勺一巴掌,赶他回去。
蒋尘斯重新回到位置上,看了看黑漆漆的手机屏幕,突然很迫切明天的到来。
**蒋尘斯总不太放心沈言生回来讲课,熬夜把最近班上错题的过程全写了一遍,第二天一下早自习就拿到办公室去了。
沈言生果然来上课了。
他脸色微微有些白,正坐着在喝早茶。
蒋尘斯走过去,把手上的草稿纸放到沈言生桌上,“老师,今天这节课我来讲吧。
你看一下我的过程,我觉得这种思维不大跳,就照着这个来讲行吗?”沈言生靠在办公椅上,看见那几页密密麻麻的草稿纸,有些惊讶。
他认真地翻了翻,抬头看着蒋尘斯,指尖一顿,说,“很漂亮的过程。
尘斯,你是不是又睡晚了?”蒋尘斯下意识地遮了一下自己泛青的眼角,“还好呀,他们都差不多这个点睡的。”
他其实差不多熬了个通宵,三点多弄完这几页过程,才稍微睡了一会,连早上的晨跑都取消了。
要不是早自习拿书挡着睡过去,加上早饭没吃降了血糖,这会儿蒋尘斯估计平地走路都能顺拐。
“以后尽量早些睡觉。”
沈言生把草稿纸还给他,微微低垂下眼,心中一时有些复杂。
沈言生知道,蒋尘斯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会,才主动提出了讲题目的。
沈言生还记得他面对人群时的焦虑和紧张。
这种焦虑短时间内绝对改不过来,蒋尘斯只能把题目看一遍又一遍,确定不会出一点错后,才有勇气站上讲台。
他为了准备这节课,到底多晚才睡的?蒋尘斯把事情都做完了,却对原因避而不谈。
他一句话都不愿多说,只是在用一个少年人最炽诚而默然的方式,对着他好。
沈言生忍不住揉了一下他的眼睛,心疼地想,我值得他这样吗,明明我才是这个孩子的老师,现在他却要代替我受苦。
“嗯。”
蒋尘斯被揉得有些痒,眼皮眨了一下,笑开来。
他看着沈言生,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仔细想了好一会,勉强憋出了句关心人的话,“老师,多喝热水。”
“好。”
沈言生把茶喝完,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