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迷中醒来,青云睁开眼睛,她望着陌生的屋顶,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
“你醒了,”一个温和地声音在床边响起,“你受了伤,浑身湿透了,衣服是内人帮你换的。”
青云侧头,看清楚坐在身边的男人,一副算不上绝色的皮囊,但气质卓然。一句师父梗在喉头还没叫出来,青云先被对方一句内人给搅晕了:“内人?”
男子点头:“是内人在河边发现了你,她是个大夫,就把你带了回来。”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耳听男子说自己有内人,又眼见男子并不认得自己,青云迟疑着点了点头:“多谢,请问先生跟你的娘子是何时成亲的?”
“我们半年前成亲,”男子露出极温和的笑容,显然是想到了他的娘子,“大约一年前,内人在河边救了我,我可能是伤了脑袋,醒来后没有记忆。半年前我伤好了不想离去,便跟娘子成亲了。诶,姑娘你是不是哪里痛,怎么哭了?”
青云一边哭,一边笑着摇头:“我不是痛,我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
青云点头,她想了想:“先生非常像我的一位故人,先生安然,便如同我的那位故人还健在,所以我心里高兴,便忍不住哭了。”
男人闻言,紧张的表情略略放松:“姑娘跟你的那位故人的感情必然很好。”
青云轻轻地抹掉眼角的泪水:“是,他待我如女,我敬他如父。先生若是不介意,我叫先生一声哥哥如何?”
“我被内人所救,醒来之后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内人在河中救我,便让我姓何,希望我终有一日能恢复记忆,便取名所忆,你叫我何大哥吧。”
何所忆,青云咀嚼着这个名字,咧嘴露出了笑来:“何大哥,我叫青云。”
过了一会儿,何所忆的娘子回来了,姓柳,闺名絮,长相普通,人却很温柔,医术也好,跟何所忆举案齐眉,活脱脱是一对璧人。
青云看见师父虽然失落了记忆,但能过得这样平淡喜乐,只觉得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她心中思量再三,终于没有跟青丘相认,对青丘而言,她和青檀都不过是记忆里失落的人,即便相认,也找不回记忆存在时的情感。
而且,她无法跟青丘解释青檀的死,也不想青丘尝到她痛失青檀时所受的苦。
柳絮在镇子里开了一间不大的医馆,她医术好,为人也好,常有人慕名而来。青云住了下来,过去的事情,她不说,柳絮也体贴的不过问。
青云养着伤,好一些的时候,便开始为柳絮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做早餐,晾晒草药。
青丘真的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武功学识,玄学医术统统不记得。青云一边晾晒着草药,一边看青丘笨手笨脚地摘着灯笼花,就如同幼时她跟青丘在青门山中的情形,不过人事完全颠倒了。
以前青丘还是青丘的时候,青云怀着崇敬不敢亵渎的心情尊敬着他,偶尔却也觉得那无所不能的神一般的男子会不会太孤寂了?
现在青丘不再是无所不能的青丘,他一如既往的温柔,但笨手笨脚,什么都不懂,他只是何所忆,柳絮的何所忆。果然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他失落了记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20章
20、承认污蔑
待身体休养得差不多,青云便打算离开。她并未想好是再去找刘俊臣继续报仇,还是回青门山中从此隐居,但是离开的主意已经打定。
这日,柳絮出门看诊。路远,何所忆不放心,便跟着一道出门。
青云本来只待他们回来便告辞离去,不想等到傍晚时分还不见人,心中便有些焦虑。
又等了片刻,门前停下一顶青色布帷的马车,车夫矫健地从车上跳下来:“我是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