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姜小溪每天晚上捧着钱罐子数一遍,那个罐子是个饼干盒子,四四方方,很大,纸币放在里面直晃荡。姜大鱼听姜小溪嘟囔着“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带你去看病啊”,忍不住抬手敲他脑门,说他傻。
是啊,他是真傻。
傻得抛下一切去投奔一段来路不明的爱情,傻得以为那人也会兑现大鱼对他的承诺,傻得反复被伤害依然对那人下不了狠心。
傻得人家稍微用点手段就又觉得情有可原。
姜小溪抬眼去看魏启东,他不是不知道,魏启东最近做的这所有一切,都向他表达着同一个意思。
姜大鱼回来了。
可是他再傻,也记得害怕。
他脱了一层皮才走出来,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敢再重蹈覆辙了。
魏启东静静看着姜小溪脸上表情变了几变,也知道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温水煮青蛙,软刀子磨人最要命。
他有时间,也有信心,把姜大鱼还回去,也把失去的姜小溪寻回来。
电动老爷车开出园区,慢悠悠往姜小溪家的方向驶去。
看着坐在车上纹丝不动的魏启东,姜小溪忍不住问:“你不回去吗?”
魏启东看看腕表,淡定地说:“已经五点半了,下班了。我和你一起回家。”然后想了想,办公室好像还有省领导在等他,又回头试探着说,“办公室有个人在等我,我去和他说一声就走,你能等等我吗?”
屁股底下坐着人家的车,他还能说不行?
老爷车停在办公区内,魏启东下车后给司机使个眼色,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没过两分钟,魏启东和一群人走了出来,还是之前在园区里碰到的那些人。姜小溪看他们寒暄几句,魏启东和其中一人握了握手,而后转身大步走了过来。
“开车。”魏启东还没坐稳,就跟前头的司机交待着。远处那一群人又在行注目礼,姜小溪尴尬地不敢四处看,总觉得是自己打乱了人家的正常工作。
“没事,本来也结束了,晚上魏玄会陪着他们。”魏启东心说,我只想陪你回家。
老爷车停在冷饮店门口,就开回去了。
姜小溪进门,魏启东还跟在后面,不说走,也不说进。
姜小溪只好和他说:“哦,那再见。”
魏启东撇撇嘴,怀里一大束花和篮子被他的手臂挤得哗哗作响:“我帮你把东西放好再走吧。”说完抬头看着人,黑而静的眼珠里带了些期盼,让人很难拒绝这样的他。
姜小溪咬咬牙,只好一再退步,让开身子放人进来。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找出个透明的大玻璃杯,灌满水,将小雏菊插进去,又调整了好几次角度,终于看着满意了,这才端给姜小溪看:“好了,放你卧室里怎么样?”
“嗯,我自己拿上去就好了。”姜小溪说。然后出于礼貌,又问,“喝不喝饮料?”
“牛乳红豆波波,谢谢。”魏启东也不客气,自己在吧台上坐下,看着姜小溪又去弄饮料。
煮得软糯的红豆,倒进乳白的牛奶,又加了半匙糖,是魏启东喜欢的配比。
姜小溪无论遭遇了多少不公,始终把姜大鱼放在潜意识里,把他最爱的人,记得妥帖和周全。而不像魏启东,被繁杂世事迷了眼,被冷漠的惯性支配了思维和行动,直到不可挽回,才当头一棒清醒过来。
“小溪……”魏启东两手交叉握住杯体,浅蓝色衬衣挽到手肘,小臂肌肉线条微微绷起他在紧张,事实上,他坐在吧台下的双腿也紧张到绷紧了。
姜小溪心无旁骛地抬头应他:“嗯?”
“你能不能,”魏启东深吸一口气,“能不能再等等我……”
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