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他以前在国外读书时有个同学,看起来表面一切正常,但是有一天晚上却突然从学校二十几层的图书馆跳了下去。事后他才知道,那同学得了重度抑郁症。
他突然心里一惊,他同学自杀前的那段时间,和人交流说话就是这个样子。
他快走几步,想要跟上已经走远的姜小溪,但一个熟人拦住了他,热切地攀谈。他忙了一会儿,也就忘了之前姜小溪的事情了。
言城来得晚,将邀请函拿出来,被工作人员恭谨地带进婚宴现场。
他和段家姐弟交往不深,本没打算来,半路听朋友说魏启东也来了,心里挂着人,便一路开快车赶了过来。
很快,他就找到了坐在一处偏僻台阶上的姜小溪。
他就那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形销骨立,像开在悬崖上的一株瘦白山茶,哪怕一阵微风都可以成为杀死他的刽子手。
言城慢慢走到他跟前,轻轻唤他:“小溪。”
姜小溪视线慢慢聚焦,等看清了眼前人,又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喊人:“言……”
另一个字还未喊出口,就被噎回嗓子里。
姜小溪抖着身子往后退了半步,视线从言城身上,迅速转到他身后,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事物。
言城回头,果然看到身后站着一脸寒霜的魏启东。
魏启东不欲在这里发作,他越过言城,两步踏上台阶,却在看见姜小溪的脸时停住动作。
“你哭什么?”魏启东语气阴冷,几乎瞬间爆发,“想跟他走?”
在这种场合上他倒是想给大家都留点面子,可是姜小溪的眼泪和神情让他心里像滚了一遍热油,仿佛向所有人昭示着他的人饱受摧残,不愿意在他身边,急不可耐要跟着别的男人离开。
姜小溪脸色煞白,眼泪却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砸下来,他用力憋着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这幅画面像一把锤,砸得言城心痛欲裂,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抓姜小溪的手。姜小溪却如受惊一般,猛地躲到魏启东身后。
多年的教养化为一空,言城嘶吼:“魏启东,你又对他做了什么!”
“你看到了,不管我做了什么,他也不会离开我。”魏启东脸色不善,但到底是被姜小溪的动作取悦,怒气消散了一点,“言城,你识趣一点,别再来打扰他。”
“你这是虐待!”言城气得脸都红了。
魏启东冷嗤一声:“我的人,我想怎么弄,都是我的事。”
言城再也顾不上其他,满眼都是姜小溪那张惨白的脸,冲上前就来拉他。
魏启东挡住言城脚步,一把将姜小溪甩在身后。但他没控制好力度,姜小溪一个踉跄摔在身后台阶上,冰凉的大理石擦过额角,温热的液体淌下来,滑过嘴角,滴落在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