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偏过了头,却笑了:“你这辈子是不是第一次跟人动拳头?”
盛灵渊不但第一次跟人动拳头,还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气得耳鸣,之前天崩地裂他“心跳”都不变速,这颗遭瘟的人心稍有起伏就要连蹦再跳地刷足存在感,跳得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间发作起偏头痛来,第二拳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了。
“你……”他简直有点语无伦次,“你直接气死我,也不用管什么赤渊绿河的了。”
宣玑不知道是什么居心,可能是怕气不死他,还“嗯”了一声:“可不是么,既然有这个同生共死的禁术,气死你,当然也就没我了,到时候赤渊的火就真没人守了。”
盛灵渊:“……滚。”
宣玑把盛灵渊掉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拍了拍,披在他身上:“出处我告诉你了,不用查,就是鲛人密语,早失传了,世界上只有我会,除非有别人能回四千年前取经,不然没人能解开。”
盛灵渊:“滚出去!”
“欸,遵旨,”宣玑从善如流,“臣告退。”
说着,他爬起来走到卧室门口,扶着门又回头看了一眼,盛灵渊脸上那一点被暖气熏出来的血色蒸发了,眼睛却被怒火烧得亮极了,鲜活得热气腾腾起来。散乱的衣领里能看见他随着呼吸急促起伏的胸口。
宣玑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跳出一些不方便细说的场景他得偿所愿,没有心理负担,于是肖想得非常放飞,并顺着方才那一滴血起的些许共感,一五一十地传达给了盛灵渊。
屋里一团黑雾暴躁地撞了出来,直接把宣玑从门口撞到了客厅,然后门巨响一声,合上了。
宣玑挨了顿卷,却好像吃到了东川大梨树上最甜的果子似的,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了一会,又自己在客厅笑了出来。
门关得住人,关不住声音,一滴血的共感只有片刻,但足够盛灵渊感觉到了宣玑心里的雀跃。
共感很快模糊消失了,盛灵渊的耳鸣稍缓,对着一棵布景一般浮夸的梨花树,他听见客厅里传来了欢快的口哨声。
陛下失而复得的情意被宣玑三作两作,终于把表面那层生死和时间带来的虚假光环磨掉了,真实的记忆水落石出,前二十年剑灵是怎么气他的,盛灵渊一五一十地想了起来。
当年的小混蛋身经百战,修得正果,练就了一身滑不留手的滚刀肉。
盛灵渊按住胸口,竭力想让这颗过于活泼的心安静一点。
还没等他从心悸中平复下来,突然,有什么东西触动了盛灵渊散落在外的神识。
一朵乌云掠过,短暂地打断了余晖,永安的地脉极轻微地异动了一下,要不是盛灵渊找回朱雀血脉,五感敏锐了不知多少倍,差点就把这一下忽略了过去
第111章
朔夜,不见月,是灵气最稀薄、地脉最沉默时。
山川浸在大梦里,将醒未醒,花鸟两厢寂寂,天地间清浊分明。
宜低语。
戒严的异控局大楼里气氛异常凝重,十支留守的巡逻小队一半属于驻永安的暴雨分部,一半是来自风神第一支队,雷霆在自查本真教内奸,已经无法调动了。两边互相配合,也是为了彼此提防,通讯都被严格监管,外界年味的喜庆一丝都钻不进来今夜地下一到六层关的特殊嫌疑人,都是早晨一起打卡上班的同事。
大厅里原本正在进行的法阵维护装修已经停工,那棵地基树外面的隔离板还没撤,上面歪七扭八地喷着“施工”的字样,显得兵荒马乱的。
一支风神小队路过大厅的时候,队尾的外勤脚步忽然一顿,拉住旁边的同事说:“你看那是什么?”
旁边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张望,只见隔离板的缝隙里伸出了一条嫩芽,是初春时怯生生的绿,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