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的床帐掀了起来,三千年前的陛下伸手招来一个陶罐,两个盛灵渊相距不过两米好在穿着打扮不同,不难区分。
宣玑总觉得两个陛下靠太近会发生什么意外,忙拉住盛灵渊的风衣袖子:“等等,您是不是不能太靠近自己?”
“不碍事。”盛灵渊平静地注视着当年的自己,“只有心神动,被幻境所迷,内外不分,才会跟记忆里的自己融为一体。”
宣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当年的陛下记忆里的盛灵渊面无表情地掀开陶罐,陶罐里面是一些古怪的树叶,上面用某种秘法烧出了圆滚滚的巫人语,陛下捻起一片看了看,然后将整罐“惊魂咒”全倒进了床头的香炉里。然后他把香炉放在床头支好,不慌不忙地除去外袍,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躺下。
香炉里的“惊魂”叶子缓缓地卷曲着,冒出让人胆战心惊的白烟,缓缓笼罩住床上的人。
宣玑吃了一惊:“他……您干什么,不要命了?”
拎着宫灯的盛灵渊老神在在地说:“惊魂而已。不是跟你说过么,惊魂虽然会让人做噩梦,也是能锤炼人心智的好东西……”
“什么鬼?”宣玑皱起眉,体会到了对付沉迷保健品的长辈的疲惫,“这都有科学依据吗?心智这玩意是不可能靠噩梦锤炼出来的,要不然惊魂就是‘健脑器材’,不叫‘恶咒’了。我看这玩意只能锤出睡眠障碍和神经衰弱您那偏头疼没准就是这么来的……谁在外面?”
寝殿外传来一阵轻且急的脚步声,有宫人轻手轻脚地点了灯,一个人影打在窗上,不敢进来,也不敢出声,就静候在那。
灯一亮,惊魂烧出来的白烟倏地散了,已经闭上眼的盛灵渊被惊动了,略有些不悦地开口问:“什么事?”
跪在门口的人轻声回道:“陛下,微云殿下回来了。”
床上的盛灵渊听了,立刻从床上翻了起来,急匆匆地拂袖一扫香炉,灭了惊魂,他连语速都快了几分:“带他到南书房稍等,朕这就过去。”
说完,他等不及内侍送上衣服,不讲究地将方才换下来的外袍直接披上,匆忙一裹,便往外走去,颇有跣足倒履的意思。陛下天性稳重,向来不是急脾气的人,宣玑跟他相处这么些日子,就没见他急赤白脸过,瞬间想歪了,怀疑他跟那个微云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对了,他还亲手替微云封墓来着!
胡思乱想着,宣玑和盛灵渊跟着记忆里的陛下来到了南书房。
微云回来得急,南书房连火都没生,此时来人了才点上灯。屋里冷森森的,内侍只好先给他个暖手炉抱着。
宣玑见到了活的微云王子,发现此人活着的时候也是一张苦大仇深的遗像脸,并没有比海底那尸体喜庆到哪去。
“参见陛下。”微云说着下拜,只见他一身风尘仆仆,头发不知几个月没洗了,沾满了露水,打着绺,裤腿上都是泥点,“陛下恕罪,奴赶路匆忙,不及整理衣冠。”
“快起,阿云辛苦了。”年轻的盛灵渊一扫方才不许内侍出声的高冷,连声吩咐人给他端了一碗热汤。
微云谢恩喝汤,前后也就几分钟,年轻的人皇却好像椅子上长了钉子,坐立不安地连换了几个姿势,勉强耐着性子等他放下碗,才屏退左右,急切地问:“怎样,找到线索了吗?”
微云恭恭敬敬地回答:“是,陛下,臣探访了有翼一族,您描述的剑灵原身通体绯红,头顶祥瑞、所生蛋壳有五色流光,此等灵物,只可能是神鸟朱雀一族。”
盛灵渊听完先是一愣,随后坐定了,沉吟着用手指敲着膝盖。
“不可能,”好一会儿,他摇摇头,沉声道,“朱雀一族几十年前就被妖王灭族了,以九驯的手段,不会不斩草除根。”
“是,但此间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