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2 / 3)

了,每个人的边界都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亲友就是纯粹的亲,就是高大全伟光正,只管放心大胆地爱,什么都不用想;敌人就是纯粹的坏,就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可取之处,连形象都符合贼眉鼠眼的反派标准,只管专心致志地恨,什么都不用想。

王泽又茫然地朝大门紧闭的重症病房看了一眼。他之前在海里喊话燕秋山喊得义正言辞,主要是情况紧急,病急乱投医,试图阻拦对方一下。其实他心里明白,如果自己跟燕总易地而处,他刚烈的上限可能就是不活了。

再次一等,可能是随波逐流、见异思迁,要么就干脆愤世嫉俗,加入反社会行列这才是人之常情吧,他实在想象不出燕秋山是怎么年复一年、坚如磐石的。

再见知春,再经历一次知春灰飞烟灭……那块石头会碎吗?

王泽想不出来,他代理风神总负责人已经三年,在这之前还做了五年的支队长,身经百战,也是别人嘴里的大佬俞阳的杜处就一直想找他合影签名。

然而在燕秋山面前,他总是觉得自己软弱,像个初出茅庐的小男孩,心里有很多的犹疑不定,很多的彷徨。

王泽赶走了透视眼,默默地蹲在门口彷徨,完全不知道这会儿一墙之隔的重症病房里,一面墙上忽然泛起黑气,黑气越来越浓重,随后从中渗出了一个人影。

盛灵渊穿墙而过,缭绕的黑雾纱似的蒙在周身,衬得他面孔殊无血色,像尊雪雕。

墙里的防护符,病房里的监控镜头一个个都跟聋了瞎了一样,毫无反应。

盛灵渊迈步走向病床上的燕秋山。

一般伤口疼时间长了都能麻木适应,可他的偏头痛却一波接一波,一层一层地往上叠,他坐立难安。审讯室里一帮人大惊小怪的,净出噪音,盛灵渊没旁听完,就忍无可忍地离开了。从地下室出来,本想透口气,不料兜头被盛夏阳光泼了一身,偏头痛本来就怕见光,陛下仿佛当场又被扔进赤渊里烤了一遍,太阳穴从一头贯穿到了另一头,眼前一时看不清东西,疼得他起了杀意。

这杀意一起,鬼使神差地,他来到了燕秋山的病房。

燕秋山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所作所为无可指摘,这条小命还是陛下亲手“冻”回来的,可盛灵渊就是无缘无故地看此人别扭,一想杀人就惦记起他。像他这种货真价实的远古暴君,是不讲什么道义道理的,但凡他看着别扭的,都加入了乱葬岗豪华套餐……所幸他虽然天天笑脸迎人,却很少正眼看人,看着别扭的着实不多。

此时,盛灵渊一双瞳孔黑得像无底的地牢,眼白里却布满了血丝,黑雾暴躁地在他周身起起伏伏,他走到病床边,面无表情地盯住了燕秋山,缓缓地伸出手。

就在他指尖黑雾碰到燕秋山的咽喉时,燕秋山身上忽然飞起一层金光,一个薄薄的保护膜紧张地把主人从头包到了脚,撞开了那一缕险恶的黑雾。

盛灵渊冷笑:雕虫小技。

那是个器灵的小把戏,将自己的一部分精魄锻造成一层保护,施加在主人身上,叫做“器灵甲”。这样,即使自己因故不在身边,主人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可以将一部分伤害转到器身上。别说知春那器灵已经死了,这保护早成了空架子,就算那刀灵还活着,也就是个半吊子,还不如他那缺心眼的剑灵小时候做的……

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盛灵渊的手微微一顿。

他的……剑灵?

盛灵渊是个活的尸骸,记忆好比一口破棺材。棺材里只有一具光秃秃的骨架,刻录他生平天经地脉一类的大事,骨架上斑斑的血印是他仇敌的名字,至于其他细枝末节,都烂了,见光怕就要风化而去,没人提,他不会自动挖出来回忆。

他统共那么一点从小妖身上借来的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