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告诉我过去发生了什么。
也不肯……给我一个名分。
整个上京城皆知,九千岁只是一时兴起,收了个暖床的侍妾。
春日迟迟,我折了初开的桃花,兴冲冲地和殷若寒献宝。
却听见书房内,殷若寒随意吩咐下属。
「一个碍手碍脚的女人。随便打发回去就好了。」
「司礼监,不养废物。」
我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桃花枝。
殷若寒,如同丢弃一个玩物、一个累赘那样,不要我了。
可是我们那么早就私定了终生,尚是黄发垂髫,便信誓旦旦约下白头盟誓。
殷恕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
可是。可是。
我忍着眼泪想,殷恕的承诺,在殷若寒这里,不算数。
08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萧朔正掌灯看我,指尖划过我眼下泪痕。
「哭得这样厉害,做噩梦了?」
我只是拂开他的手,用手背抹了把眼睛。
那确实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猫在这里躲了这些天的懒,该去干活了。」
萧朔捻了捻指腹,懒懒起身,回眸看我。
「今夜宫中的大宴,爱妃可要好好表现。」
「朕的掌印不知道被你那妹妹灌了什么迷魂汤,魂不守舍的。」
他唔了声,「就看爱妃,能不能将他的魂勾回来了。」
我与萧朔,像极了一对昏君妖妃,姗姗来迟。
皇后目光不悦。
我佯装不知,朝她笑笑,十足挑衅。
丝竹管弦之音靡靡,殷若寒在另一侧自斟自饮。
唇若点朱,资质风流。
恍若唐宫夜话里走出来的妖鬼。
可他的目光,却那么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落在一个人身上。
不敢逾越,不敢亵渎。
我转头,看见了席间,依偎在嫡母身边的宋锦月。
宋锦月最近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殷若寒求娶的消息一出,「宋织」便成了整个上京城最风光的女郎。
九千岁何曾这样对一个人上过心。
从前看不上宋府门楣的贵女们纷纷巴结,哄得她飘飘欲仙。
她从前最恨我娘毁了她娘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却又因不愿顶着庶女的名头出嫁,让爹把我娘从一个露水情缘,连外室都算不上的女人,抬成了平妻。
得来全不费工夫。
宋锦月察觉到我的目光,挑衅回望,眸子里是止不住的得意。
我想,殷若寒这辈子还真是个傻的,竟然规规矩矩,谨遵男女大防,不逾越雷池一步。
连姑娘家的脸都没看到,就要风风光光娶回家。
到时候盖头一掀,恐怕就要酿成上京城里的第一惨案了。
我轻轻叹息了声。
皇后不悦的目光看过来,开始发难。
「贵妃,大喜的日子,唉声叹气,成何体统?!」
我犹豫着看了萧朔一眼,似是征询。
萧朔茫然回望我。
他摸不着头脑,却还是高深莫测地点了一下头。
下一刻,我的眼泪就簌簌落下来了。
「大喜之日,本不该做此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