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妤从书房出来,摘了眼镜,捏捏酸涩的鼻梁,口气有些无奈:“俩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小初来一趟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次的意义不一样,王老七是不在家,不然我得请他来家里喝一顿!”宋嘉泽说着,神情激动起来,“来了来了,帮我把书拿过来!”

他火速穿好外衣,翻开书本,坐在窗户边的茶几旁,微微凝着眉,一派端正优雅的教授模样。

庄妤:“……”

没一会儿,宋呈砚带着言初进门了。

“爸,妈。”宋呈砚拉着言初的手,将他往前带了带。

言初红着脸,乖巧地叫了伯父和伯母。

庄妤脸上的笑意浅淡,眼神却很温暖,招呼着言初坐下。

宋嘉泽给他泡了茶“小初很久没上家里来了,以后要常来。你兰姨手艺越发精进了,让她给你做好吃的。”

宋呈砚笑了:“爸,我还以为你会说自己给言初做饭呢。”

“……你看我跟你妈,哪个像是会做饭的?”

一个大学教授,一个科学家,时间都用来为国家做贡献了,确实没时间练习厨艺。

庄妤去厨房帮兰姨的忙,不一会就被请出来了。

她从桌上抓了一把糖递给言初:“你们先聊会儿,我那还有个论文,我去看看。”

“嗯,伯母您去忙。”言初攥紧手里的糖果。

五颜六色的糖纸,像是一个个绮丽的梦,从幼儿园时候开始,存在他生命中。

“你伯母一辈子搞科研,人情世故方面有点不太注重,你别往心里去。”

言初赶紧摇头,“伯母很好。”

没有因为他的到来刻意改变什么,相处随性而自然,更像是将他当做了家人。

宋呈砚剥了颗糖放进他嘴里,说:“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去吧。”言初站起来。

宋嘉泽忙说:“让小砚去,咱俩聊聊天。”

宋呈砚卷着袖子往厨房走,说:“宋教授,您就别端着架子了,刚才没少趴在窗户往外看吧?”

“……那我也是看小初,没你什么事!”

宋嘉泽三言两语就现了原形,索性不端着了,笑眯眯地问言初:“能喝点酒?”

言初下意识地往厨房方向看了看。

宋嘉泽压了压眉梢:“你想喝就喝,不用管他。”

“我酒量不太行。”

“喝一点点。”宋嘉泽献宝似的从茶桌下面拿出一瓶酒,“王老七跟我提了好几次我都没舍得给他尝,今天高兴,咱父子俩喝点。”

印象中气质儒雅的宋伯父,此时捧着酒瓶,笑眼弯弯,像个孩子。

言初心底的紧绷的弦蓦然一松,嘴角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

宋呈砚在厨房忙活了一阵出来时,喝茶的两人面前的茶杯换成酒杯。

言初喝得肌肤白里透红,双手握着酒杯,正在听宋嘉泽讲宋呈砚小时候的事情。

“他想过割腺体,你知道吧?”宋嘉泽人菜瘾大,喝了半杯说话舌头都大了,“我问他原因,死活不说,我怕他想不开,大半夜爬起来去看看他还在不在屋里,你猜我发现什么?”

言初:“他怎么了?”

宋呈砚走过来没收了宋嘉泽的酒杯:“还没吃饭你先把自己喝醉了?”

言初晕乎乎地抬头,看到宋呈砚的耳朵似乎有些发红。

幻觉吗?

宋嘉泽抱着酒瓶不撒手,加快了语速说:“他小子躲在屋里哭!哇,枕巾都哭湿了,就差冒个鼻涕泡。”

言初惊讶地看向宋呈砚,他完全想象不到他哭的样子。

宋呈砚无奈地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