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的可怕,整片天空不见一颗星星。

卧房未点烛光,漆黑一片。

谢清远坐在温书筱以前常坐的软榻之上,满心的喜悦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仰头望天,沉默片刻,突然笑出了声。

原来,不是无家可归的无奈之举,而是深根已久的蓄谋已久。

而他,只不过是她报复孙襄芸的一颗棋子。

甚至以身入局,不惜丢失清白,她就这么在乎那个人?

执棋人对棋子,会有真感情吗?

谢清远突然茫然了。

他到底该怎么办?

深夜,谢府一片寂静。

谢清远一身黑衣,完全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端坐在书房的宽椅上,目光冷冷的盯着面前的人。

或许,一切都是那人的胡言乱语和痴心妄想。

就再给筱筱一次机会好了......

习武之人眼力都不错,随从站在谢清远面前,将谢清远冷漠阴郁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是他不想汇报吗?

他不敢呀。

早在几天前,他便调查清楚了。

他也很惊讶,光忍着不说他都已经够痛苦的了。

可大人已经请了赐婚圣旨,圣上也赐了婚,成婚在即,大人又这么高兴,有些话,真的不好说出口。

太扫兴了。

毕竟是赐婚,连悔婚的可能性都扼杀了。

谢清远把玩着腰间玉佩,看似漫不经心道:“怎么?还不能说?我使唤不动你了?”

随从试探道:“大人,小的说可以,但您得做好心理准备。”

谢清远沉默无言。

心理准备?

他已经知道的够多了,难道还能更糟糕吗?

随从见状,也没了顾虑,将调查的书信放到谢清远面前,然后自觉的点燃烛光。

谢清远拆开书信,面无表情的看着,看不出情绪变化。

调查书信写的很客观,起因,经过,结果都很详细。

没有周书齐那般添油加醋,但事实,和周书齐说的,也大差不差。

筱筱确实是因为被退婚,因为周书齐,因为孙襄芸,而故意接近他的。

书信之上,还有一些他不曾得知的消息。

筱筱,竟在四年前,就和李循认识。

他们,早已是旧识!

所以,元宵节灯会、酒楼偶遇等等都是谎言。

他自以为的相处,情深蜜意,全部是谎言堆砌起来的。

怪不得一年前她要走呢,因为他休妻了,他在她眼里便没有了价值。

当初,如果不是他因为控制欲将她绑走,她是不是早就趁他不在京的时候跑了。

太可笑了。

那如今,她又是为什么同意嫁给他的呢?

谢夫人的位置不足以说服她,毕竟,他曾经就允诺过。

那便是县主的地位?

所以,什么都比他重要,对吗?

跟人比,他比不过任何人,跟地位比,他比不过地位......

随从见谢清远突然笑了,心中生出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急切的想逃离。

“大人,没什么事小的先退下了。”

话音落,见谢清远没反应,他飞快的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