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太夫轻咳了一声,道:“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回去对个铜人学也是一样的。”
赫巡在这,栀衣也不敢多说什么,轻声哼了一下就不情不愿的出门了。
赫巡将上衣脱下,他身上新添加大大小小都很多疤痕,看着根本就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太子有的身体,云楚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嘴上不言,心里却又难受起来。
她其实一直都很难想象在那样极端的环境里赫巡曾经遭受过什么,他从不把痛楚言之于口并不代表他感受不到。
包括之前她以为赫巡死了时,她甚至想过,如果必定要死,她希望赫巡可以死的轻松一些,至少不要让他太痛。
可她的祈祷注定不会起作用,她认识到,世事无常,于生死面前,她实在太过渺小。
可要怎么才真的能保护赫巡呢。
云楚默不作声的兀自伤心,赫巡却突然不习惯她这副沉默的模样了,纵然一开始他的确享受她心疼的目光。
他握紧云楚的手,轻声安慰道:“只是看着吓人罢了,其实不疼。”
云楚眼眶发红,伸手碰了碰他手臂上的疤,慢吞吞抬眼,问:“会留疤吗。”
赫巡:“?”
云楚念叨:“留疤就不好看了。”
赫巡唇角扯了扯,脸一黑,收回了自己的手。
“会留,每一道都留。”
他恶狠狠的威胁:“你敢嫌弃的话就给我等死吧。”
*
距离云楚被赫巡带回来,已经过去了三四天,她未留只言片语就失踪,他们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
不管是赫宴还是明家,估计都在找她,但云楚不想回去。
她除了担心在这时间长了,赫宴会不会发现以外,不想再去思考什么别的东西。
但是该面对的东西还是得面对,这般在这里待了近半个月后,云楚终于开始正式思考这个问题。
这样待在京城总不是长久之计,若是被发现,必定会被赶尽杀绝。
月色清凉,已至深秋,她却浑身是汗。
原先赫巡要带她去洗洗,但她实在是懒得动,就这样趴在他的胸口,迷迷糊糊的开口:“明早再洗。”
她的脑子总是想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让它多留一会,说不定会怀孕呢。”
赫巡捏了捏少女略显红肿的唇,道:“乱说什么。”
云楚偏了偏头,无力地拍开赫巡的手。
荒唐半夜过去,她终于想起了白日里想过的问题,她提起精神,道:“你打算怎么办呀?”
这几天赫巡基本都在这陪着她,出去的次数并不多,大有跟她一起在这养老的架势。
赫巡仿佛听不懂,道:“什么怎么办?”
云楚道:“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吧?你也说了,我们这是在京城,要是被发现了,人家还不给你连锅端了。”
她想了想,又试图将自己的处事准则传授给赫巡:“富贵险中求,你可不要自暴自弃啊,你可是太子,你去夺皇位简直名正言顺,当初本来就是失踪,是哪个不长眼的说你死了。”
云楚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吹枕边风的妖妃,她继续道:“别看现在你那个弟弟得势,你若真的回来了还不一定呢。再说了,他们现在跟随赫宴,那纯粹是因为没有别的人选,朝堂忠臣那么多,他们知道谁才是最适合做帝王的。”
赫巡轻声笑了笑,道:“是吗,可若是失败了呢,是什么后果你考虑过吗。”
她当然考虑过。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她跟赫巡皆死无葬身之地。
但那又怎么样,都说了富贵险中求,那可是皇位,为皇位而死的可多了去了,不差他们俩。
赫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