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体面,赫宴总该是有的。
赫巡答话,外头脚步趋近,眼看就到了门口。
她不欲再多说: “求你,你快去藏起来……”
但她的话还未曾说完,就被男人拦住了腰然后横抱了起来,下一瞬,赫巡就直接带她跳出了窗。
身体腾空,她下意识的抓住了赫巡的衣襟,冰冷的江风吹过来,让她清醒了不少。
赫巡的声音被吹散在凛冽的风里:“不是对不起吗,那就来赎罪吧。”
他身形被黑暗所覆盖,神色透着阴翳,这样的赫巡令她无比陌生。
她不知道赫巡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
就是现在,只要她现在开口大声呼喊,赫巡根本带不走她,她仍旧能回她的明家,等待着走上那个自己曾梦寐以求的位置。
但她忽然觉得好累。
这样的疲惫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持续,他们所有人都不懂。
这段时间,她总觉自己好像身处万刃高空,脚下虚浮,身边空无一物。
而恐惧,迷茫,自厌与试图放弃总是无时无刻的折磨着她。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必须要做一个清晰且坚定的人,认准一件事就永不放手这个观念,根深蒂固于她的骨血之内。
环境对女子的容忍度太低,她们身体娇弱,不受教育,无法入仕途,从商亦会万分艰难,所有的价值都是将自己变成男人喜爱的模样,跟他恩爱,然后等待他的垂怜。
哪怕是沈韫初之流,都为了自由抛却所有,而她甚至还不如沈韫初,所以她面目卑鄙,她的每一步都要仔细琢磨再三权衡,从而不让自己后悔。
她一直都在做她理智上认为是对的的事。
但是现在她听着赫巡的心跳,她知道自己仍旧目标坚定。
但她并不快乐。
她开始找不到这所谓坚定的意义。
所以至少在此时,她不想再去坚持,而是低声说了一句:“好。”
破冰
她的声音太弱, 消散在风声里,赫巡未曾听见。
下一轮凛冬将至,上京城内干燥且寒冷,迎面吹来的寒风犹如刀刃, 她抱紧赫巡的脖颈, 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
人是真的很奇怪。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赫巡, 也知道赫巡一定恨她,也许他甚至想要杀了她, 可纵然如此, 她依旧不想对他退避三舍,依旧认为赫巡身旁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哪怕时至今日, 她有了自己的家族, 增长了见识,开始融入这个城市时,她仍如同初来时那般,认为有赫巡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归宿。
她被赫巡动作不算温柔的带上了马, 中途她也艰难开口对赫巡说过几句话, 但是赫巡都没理她。
她因为嗓子又不太舒服, 也不再吭声。
骏马疾驰, 鬓发被风扬起, 深夜的寒风几乎无孔不入, 她只觉自己如同没穿衣服一般。冷气灌入口鼻,她迫不得已的张唇呼吸, 然而冷风灌入嗓子, 让她更难受了。
原先就有些头疼, 这样被风直直的吹着, 她只觉得自己头皮都麻木了。
她微微侧脸, 让自己紧靠着赫巡,企图从他身上获得一些温暖。
好几次她都想开口让他慢一点,但临开口,她又咽了下去。
这个半个时辰在身体上尤为煎熬,但她一点也不后悔,因为她能感受到赫巡揽住她腰的手臂,很紧,也很用力。
那是生命存在的力量。
让她很安心。
赫巡带她停在了一处极大的私苑前,然后他带她下马,将缰绳随意丢给早早就侯在苑前的小厮。
云楚望了眼四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