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您也在!?是,您怎的知道?”
“凶器是一把簪子。”
“出手之人将大部分簪身都紧紧握在了掌间,只有簪头前部染了血,大抵从一开始,就没想取陆公子的性命吧。”
陆云铮闻言眼皮一颤。
张御医的声音再次响起:“伤口确实不算深,可那簪子不拔还好,一拔,这这......陆公子又几番动弹,失了这么多的血,这下麻烦了!”
江浔应:“是啊,若不拔簪子,想来伤不了性命的。”
噔
耳畔传来簪子落地的铿锵声,刺得陆云铮耳朵一疼。
他艰难地偏过头去,眼角余光瞥见了染血的簪头,该是特意磨过的,瞧着那样尖锐。
彼时他毫无防范,下手之人只要稍加用力,哪怕用的是左手,也可以轻而易举刺穿他的喉咙......
至于她原本是否要拔下簪子,陆云铮已经分不清了。
因为他挥出去的那一掌,没有给自已思考的机会,也没有给惜枝后悔的余地。
可是,这算什么啊......
惜枝明明要拉他同归于尽,最后却又心生不忍?
呵,那他宁愿相信,是她虚弱到早已有心无力。
毕竟这场孽缘里动心深陷的,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
一念生恶,两世执迷,至死,都是虚妄。
真是......荒唐又糊涂的两辈子啊......
意识沉沉浮浮,最后入耳的,是爹小心翼翼又难忍哽咽的声音:
“御医,我儿......如何了?”
陆云铮喉头酸涩,滚下泪来。
作恶多端,英年而殁,生恩养恩尽负。
下一世,恐不配为人了。
若可以,做爹掌中的红缨枪,做娘手上的绣花针。
随爹戍边卫国,陪娘穿丝引线,日日夜夜常伴左右,以报生养恩德。
如此,当无憾了......
.......
张御医的声音响起,带着歉意:“陆将军,恕下官......无能为力。”
第281章 恩怨皆了
江浔从宫门口出来的时候,果然瞧见了沈嘉岁。
她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牵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纤细的手指与缰绳交缠,仰头望天,看得入了神。
八月的风轻轻拂过,几缕发丝调皮地从她耳畔滑落,她也浑然未觉。
江浔快步迎了上去,还没等走到近前,沈嘉岁就敏锐地听到了渐近的脚步声,下意识回望过来。
江浔弯了眉眼,靠近去牵沈嘉岁垂在身侧的手,温声道:
“岁岁,回家吗?”
沈嘉岁摇了摇头,笑道:“两边长辈我都安抚过了,不急着回,我想先去看看老师。”
昨夜尘埃落定后,蔺老便被接出了诏狱,只是一直昏睡着,实在不宜来回颠簸,便被安置在了宫中。
沈嘉岁昨夜在榻前守了许久,可蔺老始终没有清醒过,她心里记挂着呢。
江浔闻言当即点了头,牵着沈嘉岁往里走,宫门口的御林军见江浔去而复返,急忙躬身行礼。
二人并肩走在宫道上。
这时候,江浔朝沈嘉岁递去一条帕子,掀开,里头躺着根染了干涸血渍的金簪。
“我想,岁岁或许想知道结果。”
江浔到底是懂沈嘉岁的。
她虽没有问,但忙碌了一早上又匆匆赶来,除了挂念老师,或许......
沈嘉岁垂眸,看到熟悉的金簪时,果然神色一怔。
她顿了脚步,细细打量了簪子一番,忽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