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时而动?”

沈嘉岁只疑惑了一瞬,转瞬间便目露精光,冲江浔竖了个大拇指。

上次提醒陆云铮“顾女良医”之事,已是冒险之举,如今确实是多说多错。

一句“待时而动”表明一切仍在“襄王爷”掌握之中,旁人听了后,或许会心生怀疑。

但陆云铮重生而来,至与她同归于尽之时,最大的赢家就是襄王爷。

在陆云铮的认知中,前世那般运筹帷幄的襄王爷,怎么可能轻易就倒下呢?

所以说,有时候若不能善用“先知”,预知前情反而就成了束缚和枷锁。

再者,陆云铮如今还剩什么呢?

陆将军对他已然失望,顾惜枝又与他离了心,他早已众叛亲离。

这时候的陆云铮,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思及此,沈嘉岁抬眸瞥了眼江浔,即便在周山已见识到了他的本事,此刻还是难免心生惊奇。

他自已立身正直,偏又能这样拿捏人心,大抵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

出了荆府后,江浔先是将沈嘉岁送回了定国将军府,而后回转大理寺。

表面风平浪静,内里暗潮汹涌的日子悄然划过。

半月后,瑞王赵怀朗再次造访崔府,此刻正坐在崔道元的书房中。

他身旁站着一人,正是花朝节后被授职正六品刑部主事的崔明珏。

这个品级已经是国子监荫监生初入朝为官时,所能触及的最高门槛了。

至于为何去的不是崔道元所在的吏部,而是掌管刑罚、狱讼的刑部,这其中有崔明珏自已的意愿,但更“巧合”的是,崔道元也允了。

于崔明珏,或许多多少少有和江浔较劲的意思。

要知晓,这刑部和大理寺的交集可不少。

“明珏,感觉如何?”赵怀朗偏头笑问道。

崔明珏摇了摇头,如实道:“诸人于我实在太过客气了。”

他入刑部这些时日,因众人知晓他的身份,便纷纷捧着他,连顶头上司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可这......不是他所求。

赵怀朗闻言却不以为意,明珏是他亲表弟,这些礼待不都是应该的吗?

再者一个小小的主事之职,明珏不会待太久的。

“无碍,多学多看,明珏,你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赵怀朗抬手拍了拍崔明珏的肩膀,而后往椅背上一靠,蹙眉道:

“外公说有至关重要之事叫我过来,怎的又半天不见踪影呢?”

说到此处,崔明珏的面上也流露出了些许疑惑。

祖父做事向来谨慎,从前从未这般晚了还特地将表哥请来。

“说起来,祖父这几日似乎格外忙碌,这书房里幕僚来来往往的,瞧着是有急事。”

崔明珏这般说着,赵怀朗瞬间就坐直了。

“哦?”

他面上闪过兴味之色,恰在此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崔明珏立刻主动上前开了门,“祖父。”

崔道元轻点了头,入内后径直坐到了赵怀朗对面,开门见山道:

“朗儿,有突破了。”

赵怀朗闻言瞬间目露惊喜之色,压低了声音问道:“落在何处?”

崔道元嘴角轻扬,即便是历尽千帆的老狐狸了,这一刻也难得地喜形于色,低声道:

“定是朗儿你万万想不到的,正是那位德高望重、白璧无瑕的帝师蔺晚亭!”

此言一出,赵怀朗与崔明珏齐齐色变,赵怀朗更是直言道:

“这些年深挖了这么久,都不曾揪出蔺老半点错来,何以.......”

江浔是蔺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