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敢情他们一个人天上月一个配不上的,结果早就两心相知,把他玩得团团转呢!

想到这里,沈嘉珩差点气哭了。

初一那日他都说了,江大人要上门拜访,姐姐竟然还不向他“坦白从宽”。

呜呜呜,他不是姐姐最爱的弟弟了!

沈嘉珩在一旁悄悄“碎了”,这时江浔又去看沈家夫妇。

而这时的沈嘉岁坐在偏室窗边的矮案旁,把江浔的话听了个全。

可她面上更多的,却是恍惚。

冬日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悄然洒下,四周满是金灿灿的柔和暖光,却又因窗纸的阻隔而显得朦胧静谧。

爹爹娘亲、珩弟、将军府一大家子都在,而江大人,被她引为救赎的天上月,如今的心上人,正在一墙之隔向她求亲。

太幸福了。

以至于让沈嘉岁心生惶恐,担心自已犹在梦中。

她摸了摸脸颊,自已不知何时竟流下了眼泪,心头酸酸胀胀的,却又觉圆满得很。

“夫君,这”

纪宛的声音终于响起,却透着丝踌躇。

那日接风宴归家的马车上,她确实瞧出了岁岁的异样,瞧着像是有心上之人了。

难道那人就是江浔?

可岁岁为何不同她和夫君通个气呢?

这个疑问,沈家一家三口都有,连江浔都看出来了,沈嘉岁不曾和家人提过自已。

偏房内,沈嘉岁垂眸。

那是只有重生之人,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切身体会的不踏实感。

她瞧着始终明媚又坚强,但也有挥之不去的心病。

事情未落定的那一刻,她永远不敢确定,幸运与幸福这一次会不会当真眷顾于她。

她并不确定,江浔真的会来。

而今,江浔给了她答案。

沈征胜并未出言回答,而是突然正色道:“夫人,可否让为夫同江大人单独聊聊?”

纪宛闻言,毫不犹豫起身。

她知道,在爱岁岁这件事上,他们家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沈嘉珩依依不舍地跟随纪宛离去,将正厅留给了沈征胜与江浔。

沈嘉岁这时悄然提起了一颗心,不知自家爹爹想说什么。

正厅里,沈征胜细细打量起江浔。

这个朝廷的后起之秀他见过太多次,却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成为自已的女婿。

“江大人。”

“晚辈惶恐,沈将军直呼姓名即可。”

“我听圣上常唤你修直?”

“是,这是老师给晚辈起的字。”

厅中沉默了片刻,沈征胜的声音再起时,说出口的话却极是突兀。

“我且问你,若有人能将你的笔迹模仿得十成像,又拟信陷害于你,当如何解?”

江浔先是微怔,可很快摇了头,“无解。”

沈征胜闻言顿时面露兴味,笑道:“愿闻其详。”

江浔温声道:“既能模仿得十成像,那必定是极亲近之人,又或者曾经是。”

“若想针对字迹去反击,便是无解。”

“因为各人落笔习惯乃经年累月所成,横平竖直皆有章法,若半途改变又太过刻意,反而落了下乘。”

“再者,证明字迹真假这件事,归根结底便是自证,不仅难度大且极容易被推翻,到最后甚至会被牵着鼻子走。”

“但是”

“沈将军既然有此问,想必心中早有防备,那么,便不必纠结所谓字迹,直接从‘人’入手,方是正解。”

“晚辈斗胆一猜,莫非沈将军口中之人,是......顾惜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