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问我?”
田镜的手僵了僵,放下了,顺势在盛兆良柔软的半长头发上摸了摸。
“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盛兆良声音嘶哑,大抵是酒醒了,话说得流畅。
“这部片子根本不适合冲奥,我也没到那个段位,打这种旗号只会让我看起来跟董亚楠那种草包无异,再来,杨胜旗给我和方老板拉皮条,心思并不在电影上,他想做制片的位子,不过是想打资金的主意而已,这点哪怕你跟他只见过两次,也应该看得出来吧。”
田镜借着一点车库外灯光,看见他用力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手背的血管凸起来。
“我当初借着有伤,辞了《贺徊》的导演,就是想好好做一部一直想做的电影,单单剧本就准备了两年,结果还是……变成现在这样。”
盛兆良慢慢松开了手掌,田镜看到他有点苍白的手心摊开在那里,车库的冷光把上面的红褐色的掌纹照得偏青,还有一个个月牙状的掐痕,像是某种错综迷乱的小径。
仿佛找不到出口。
田镜弯下腰,抱住盛兆良。
“只要拍出来,观众能看到你的努力成果,现在这些糟心事,一定就不算什么了。”
盛兆良把那只摊开的手抬起来,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微微颤抖,落在田镜的头上,轻轻摸了摸。
“我会帮你的,我会竭尽全力帮你的。”田镜在他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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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兆良大概认为,田镜想要帮忙的地方,是在摄影上,他不知道,郁溯又给田镜打了几桶电话,最后一通田镜接了。
田镜在电话里跟郁溯约了见面地点,两人的相距距离的中点,邻市一间不起眼的咖啡馆,而后田镜照常出门,跟盛兆良说去健身,又给白皑那请了假,准时赴约。
去找情敌谈判这种事情,他真是第一次做。
到了目的地,郁溯已经在了,坐在最里面的卡座里,戴着墨镜,田镜快步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
田镜扬手,服务员到位,他给自己点了一杯黑咖啡,郁溯要了一样的。田镜心想,大概决定减肥的自己才能跟这人人稍微拉近一点儿似是而非的距离吧。
然而与郁溯拉近距离,并不是想要靠近他,而摆脱他。
田镜看向郁溯,心想,这个人和盛兆良一样,在他以往的人生中占太多地方了,也许是时候把他赶走。
“盛兆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