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靠近我!”江璟房忽而厉斥,音量盖过了打手们成片的浪笑,清晰传入关漓耳朵:

“离我远些,开始脱吧!”

他闭着眼,眼窝下泛着泪光,被太阳映得闪闪发亮,宛若镶了碎珠。

关漓脚步略滞,立马换了个方向,缓步移动。

“遵命。”她笑意不改。

江璟房表情嘲讽,皮笑肉不笑,骂道:

“踩到脸上了,还能迎笑讨好,你这样的贱人,床榻间的浪贱本事也不少吧?”

话落,打手们又是一阵骚·动,纷纷附和起江璟房,拿出进了青楼伎寨的那一套,污言秽语不断……

字字句句,羞辱带刺,如麦芒针尖扎进人心里。空阳躲在门后,忍不住捂住嘴巴,泪水再次决堤。

关漓敛藏起眸底的寒意,脸上如沐春风,讥诮答道:

“江少爷真是见多识广,对浪贱招数想必是熟练到家了。”这么懂,卖沟子卖出来的吧?

她脸上笑吟吟,心里悄悄把江璟房挂起来反复鞭尸。

挪着脚步,关漓顺势环视四周,寻找能引开全部人视线的位置,两几步,便要停下来,反复做下腰撩裙的动作。

打手们被她吊足了胃口,初见她露腿,像足了一群发·情的公狗垂涎三尺。

可几次后,打手们立即不满地嚷嚷了起来,有人对江璟房禀报:

“少爷,她只重复一个动作,分明是故意拖延时间!”

江璟房坐在人·肉·凳上,翘起二郎腿,手指略抬,命令道:

“来人,去帮她脱。”

“别!”关漓心脏颤抖,急中生智,脱口道:

“这种事快了有什么意思?”

“不就得慢慢来,才更有趣吗?我……我还略通舞蹈,不如,我给江少爷和各位跳一支舞,好助助兴致,可好?”

说着,她腰肢就扭了两下,宛如水蛇般,步伐轻移,两根食指勾住腰间的带子……

打手们看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像群未进化的猴子,“乌乌喔喔”吼叫了起来,急不可耐。

关漓扭着腰,一边跳,一边用余光悄悄瞥向正殿方向。

见空阳正探头探脑,试图溜走。

关漓收回视线,愈发卖力表演起来,转着圈蛇皮走位,引导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让打手们背对着正殿方向……

所有人都急不可待,等着关漓扯开腰带。

可是,她偏生不如他们所愿,修长的手指缠着绕着,仿佛轻轻挠在他们的心脏上……

关漓换了几个姿势,旋转跳跃高抬腿,裙摆划扫间,白皙双腿若隐若现。

突然,她手指离开腰部,掌根贴着衣裳往上攀爬,拔去头上的发簪。

她扭腰回眸一笑,漆黑长发披散下来:

“脱簪,也算脱了一件!”

打手们意犹未尽,连胜催促,起哄得愈发大声了。

江璟房只听其声,看不见关漓跳舞的身姿,脸色有些发沉:

“赶紧脱!”

关漓睨他一眼,故作嗔笑,“急什么?”

手指仍旧勾弄腰带,要扯不扯,动作骤转,脱了脚下的草鞋。

两只草鞋呈抛物线飞了出去……

“谁要看脱鞋,我们要看脱衣裳!”

打手们见她踢掉了鞋,赤脚踩在地上,嘘声一片,喝起倒彩来,连声谩骂:

“脚有什么好看,田里哪个不是赤脚啊?不算不算!”

“脱衣!”“脱衣!”

打手们整齐划一,喊起了口号。

跳舞的动作略滞,关漓视线扫视,趁机觑向正殿那边。

恰好,空阳也抱着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