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将桌上的蜡烛移到地上。

他抬手,一掌托在桌底,另一只手迅速拽住桌脚,往下拽。

关漓这才看清,桌脚和桌面原来是嵌拼起来了。

矮几被扔到外面,船舱里空间总算宽敞了些。

关漓目光落到他左腿上,开口道:

“白日里抓的药里,有一包是我让大夫给你开的药粉,我帮你敷上吧?”

说罢,她从干净的尿布里,掏出一小个压扁的油纸包,轻轻揭开,露出里头暗黄的药粉。

沈冬七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还记着他的伤。

“谢谢了。”他抿唇道谢,语气和缓了少许,抬手去接。

关漓摇头,把药粉放到垫子上:

“江水不干净,你的手才撑过竹篙,还是我帮你吧。”

她有意示好。

两人心知肚明,方才话已经摊开,彼此还坐同一条船,都是互相利用罢了。

他想要关漓的东西,关漓想利用他的户籍之便。

沈冬七下意识瞥向自己的粗裤,有些尴尬:

“不必了,女男授受不亲。”

他身上这套衣裳都是猎户的,自己那条破烂粗裤,早就扔在木屋里了,若是让她帮忙,岂不是要当着她的面脱裤……

闻言,关漓忍不住嗤笑出声,唇角勾起讥诮的笑弧,道:

“在木屋里亲都亲过了,现在只是上药,装什么矜持?”

借着昏黄烛火,她抬眼打量他的眉眼:

“难不成,是害羞上了?”

沈冬七双颊不禁有些发热,不敢置信瞪着关漓:

“你……一个女子,怎么比男人还不知害臊?”

木屋里那样做,是事急从权、迫不得已,能和现在相提并论么?

按理说,面皮薄的人被那样折辱,早就要寻死觅活了,可她竟这样恬不知耻,仿佛木屋里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看他窘迫的模样,关漓毫不在意笑了笑,回怼道:

“害臊就害臊,不害臊就不害臊,怎么还分女男?”

“我看你这脸红耳热的模样,倒是挺害臊的,按你的意思来说,你不是男人了?”

“你……”沈冬七挺直腰身,“你胡言乱语什么!”

他欲要反驳,可对视上她一双含笑的杏眸,眼底调弄意味十足;

霎时间,沈冬七话竟被堵在喉间,耳根子不知怎的,越发不受控制滚烫了起来……

关漓得逞,唇畔笑意加深了几分,抬臀随着船身摇晃幅度一挪,转到对面,坐到他身旁。

她抬起手肘,轻轻撞了撞沈冬七胳膊,抿笑催促道:

“快点的,别磨磨蹭蹭像个矫情的小太监一样;

如果你实在害羞,就按老规矩来,闭上眼睛别看。”

沈冬七往旁侧挪,远离她,一张俊脸红得像被热水泼了似的:

“说了不用!”

话音才落,关漓已经抬手,用力把他推倒。

“砰!”

沈冬七上半身骤然侧躺下去,表情发懵,望着她,震惊睁圆双眸!

关漓三两下解开了他腰带,食指弯弯一勾,就将裤头拽到了大腿……

没想到这个女子竟胆大包天,直接对他动手,沈冬七彻底慌了,手掌飞快扒拉自己的裤子,挣扎要坐起来。

关漓不耐烦了,杨手“啪”一下,打在他腰际,半命令半威胁:

“躺好别乱动!”

“要是弄洒药粉,下一巴掌就直接打在你屁股上!”

听见她后半句话,沈冬七身体瞬间僵直,脸色红欲滴血: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