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就不是她能操心的了。
肆铺里。
关漓踏进后院,夜幕已经降临,二楼徐徐亮起了烛火。
她在楼下喊了空阳名字,紧接着就提着空桶进水房。
从空间里调了热水,把全身的灰垢刷洗干净。
沐浴完,浑身的疲惫也褪去了大半,她披散满头湿发,才拉开水房们,一道瘦小的身影立即扑进她怀里。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空阳紧紧搂住她,眼泪淌如瀑布。
关漓脚步往后趔趄了一下,抬手轻轻摸了摸她光秃的脑袋:
“让你担心了。”
空阳这才把人推开,掖起袖口擦眼泪,摇头:
“你去了足足一天一夜,再不回来,我都不知该怎么办。”
“回屋里说。”关漓挽起她胳膊,将人带回肆铺二楼。
堂厅也亮起了烛火,空阳赶忙把星河从卧房里抱出来,低声道:
“你留下的奶粉碰巧喝完了,今日下晌的两顿,我用铜板和带孩子的妇人讨了一碗母乳喂她,估摸着星河还没吃饱。”
关漓忙把睡着的女儿接到怀里来。
她才要拿出奶粉喂孩子,倏地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密集的拍门声。
两人不由怔愣了下,关漓只好把孩子放下,往空阳怀里塞了一罐新的奶粉:
“我下去瞧瞧,没喊你你千万别出声。”
空阳下反应点头,脸色凝重:
“会不会又是王爷的人?”
关漓没回答,迅速拿出一支簪子,将湿潮的长发挽到脑后。
挪了一片杉木板,门外果然站着青风。
“王爷有召,请侧妃立即随属下到客栈。”他身影隐匿于黑暗中,声线冰冷。
关漓佯装欣喜:
“王爷也下山了?我梳洗一下就去……”
她才转身,青风立即出声阻止:
“事情紧急,请侧妃立刻前往!”
无奈,关漓只好遥遥往了一眼楼梯方向,抬腿跨出门槛,紧跟他脚步。
到了客栈厢房,关漓才进门,心脏就不禁紧张了起来。
她脸色凝重,视线里出现的,先是满身血痕、跪在地上的沈冬七……
关漓心跳急促,微微掀起眼帘,望向坐在床沿的晋王,赶忙规规矩矩福身行礼:
“王爷……您平安归……”
“你何时回来的?”晋王开口打断,话音里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关漓忙又矮身福礼:
“回王爷,妾身在山里迷路了大半日,戌时后才回到肆铺,约莫才两刻钟不到……”
她余光瞥了眼地上的人,不知沈冬七究竟遭遇了什么,背脊全是鞭笞过的血痕,连衣衫都烂了。
“迷路?”晋王冷哼,倏地将一团帕子狠狠砸向关漓面门:
“究竟是迷路,还是和他在山里私会?!”
帕子轻飘飘的,但砸过来时,关漓脸色唰的变白。
她赶忙双膝跪地,背脊冷汗涔涔:
“妾身不知王爷在说什么,请王爷明示……”
“还要本王怎样明示?”晋王抬起完好的那条腿,一脚踹在沈冬七肩头:
“这条狗身上,为何会搜出你的丝帕?”
沈冬七早已是强弩之末,立即闷哼躺倒,口中喷出鲜血:
“王爷……属下冤枉……丝帕是属下在……”
“住口。”晋王斜了他一眼,目光回到关漓脸上,朝她勾了勾食指:
“你过来。”
关漓战战兢兢起身,缓步靠近他。
晋王手掌立即擒住关漓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