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高额悬赏,众人议论得愈发热切。
关漓视线扫视站在县令身侧的两个男人,一个是白主簿,另一个全然陌生,约莫是个中年男人,想来就是沈冬七和江玉盈口中所说的朝廷钦差。
百姓们议论了小半刻工夫,坐在前排的高门大户们,才陆续开口。
关漓望着这一场属于福县势力划分的戏码,心里有些无奈,百姓们大多数都是被动的,看似有提议的机会,实则方案早已被拿捏在权贵们手中……
“姐姐,你说最后官府会采纳哪家人的提案?”空阳拧开小水囊,倾身给星河喂水。
“我希望是江家。”关漓压低声线。
说话的同时,她目光已然寻找到沈冬七的身影。
今夜他并未在衙差行列中,穿着一身暗青色常服,融入夜色之中,若不是此刻站到前方去,关漓还难以发现他的踪影。
关漓顺着沈冬七的目光,见他和白主簿眼神短暂接触了片息。
白主簿捻着花白的胡须,悄悄挪步,不多会儿,就站到了沈冬七不远处。
等白主簿再回到县令身后,他手中已然多了一个画轴,递向县令。
与此同时,各家也派人奉上了绘制在画轴内的提案,堆放在桌案上。
县领微微弓腰,对钦差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便逐一拾起画轴,展开……
每个画轴大小和颜色不太相似,关漓认得自己的画轴,见画轴终于被钦差拿起来,心情不尽然也紧绷了起来。
在场众人吩咐观察着钦差的表情,见他展开数个画轴,都频频蹙眉摇头,就在这时,钦差神色倏然怔愣住。
不仅如此,县令也张了张嘴,有些惊愕。
百姓们看不见画轴的内容,只能伸长的脖子,被勾起了好奇心。
“难道真有好的提案不成?”有人忍不住开口。
“连县令也看呆了,这方案一定非比寻常!”立即有人接话。
百姓们小声议论着,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钦差和县令的脸色却齐刷刷地变了又变。
县令高声问:“这【水窖灌溉】提案,出自哪位之手?”
话音才落,白主簿就满脸激动,赶忙弓腰答:
“回大人,是出自卑职之手,不知大人对卑职的提案可有指正?”
百姓们小声哗然
“单独点名,看来这五十两的悬赏非白主簿莫属了!”
“是啊……”
就在众人艳羡之时,县令将画轴猛地一掼,脸色阴沉:
“戏耍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
劈头盖脸的,白主簿被画轴砸得往后趔趄两步,双膝下跪:
“大人此话何意,卑职……卑职……”
他哆嗦着,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那钦差开口:
“上交空白提案,你还敢狡辩?”
白主簿忙爬向前,拿起地上的画轴,仔细一瞧,上面除了水窖灌溉几个大字,哪有什么提案内容?
“怎会这样,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人调换了卑职的画轴,请大人明察!”白主簿吓得语气哆嗦,举起画轴,对着沈冬七站立的方向,用眼神求救。
人群中,沈冬七脸色震愕,不敢置信。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钦差就再次开口,下令道:
“来人,打他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几名衙差上前将白主簿按在地上,举起了大棍。
“慢着!”县令捏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弯腰对钦差道:
“依下官对白主簿了解,事关重大,他断然不敢做出亵·渎朝廷命官之事,请大人容下官审问过后,再惩罚也不迟。”
话落,一直默不作声的江玉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