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漓驮着孩子,一手拿着油布伞,一手拖着脏床单,将蚯蚓全部收集到空间里。
这么多饲料,应该能撑好几日了吧?
关漓顺着溪岸下游走,顺势去瞧了布局的石头鱼篓,收获了几条大草鱼,心里开始琢磨:
但是,要供全县百姓的禾田,今日繁殖的变异蚯蚓数量远远不够,只能先紧着一部分人,接下来几日更要抓紧,繁殖出更多……
草鞋边沿黏了厚厚的泥土,关漓沿路返回。
站在稻田面前,她突然蹲下,从空间里放出一些变异蚯蚓到田里。
这时候还有太阳,蚯蚓喜阴喜湿,一碰到土壤,就拼命往下钻,不多会儿土壤表面就出现几个圆而小的孔洞……
关漓目光沉沉,心里升起一丝期盼:
这些变异蚯蚓既然能治云纹病,说明对土壤以及禾苗,有一定的肥沃和杀菌作用……
等拿到赏银,她得请几个砖瓦匠来,把树林里的蚯蚓池砌筑起来,蓄养蚯蚓规模化了,说不定以后能以此谋生!
只要有一份持久的收入,就能在福县扎下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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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太阳滚到了山谷怀抱里,余晖似火燃烧着,将世间万物染成血红……
关漓和沈冬七赶达金玉桥,挤开霭霭人群,就见到空阳独自一人,站在坛桌面前
饶是有火红夕阳烘托,空阳脸上的惨白也难以掩饰,她身形摇摇欲坠,阖着眼眸,有气无力地敲着木鱼,仿佛随时会倒下……
见到这一幕,关漓气血轰然冲上大脑,她扭头低声问沈冬七:
“怎么连个坐垫都没有?难不成从昨日起,她就一直罚站到现在吗?”
这哪里是被请来祈福,分明是刑罚,哪怕是牢狱里的死囚,也有坐卧休息的权利吧?
她气得双臂微微颤抖,目光环视四周,没瞧见江璟房的人影。
沈冬七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提醒:
“他在茶楼上面。”
关漓顺着他手指方向,目光往上移,就见到前方茶楼二层,江璟房正优哉游哉地凭栏饮茶……
关漓暗暗咬牙,快步跑向空阳,大声道:
“这是对待佛门中人的态度吗?分明是泄私愤刁难人!”
话音落,她就已经到了空阳身旁,一把搂住她肩膀:
“别念了,咱们回家!”
空阳本就在极力忍耐,肩头忽然被人抱住,身体一软,像个空布袋似的瘫软下去……
她睁开眼,欣喜若狂,“姐姐,你终于来了,药……”
嗓音沙哑,说到一半,她赶忙噤声,改用目光询问关漓。
关漓看她诵经诵得嘴唇都干涩起皮了,怕是这么久连碗水也没得喝,硬生生苦熬着……
她心疼摸了摸空阳脸颊,搀扶着她,小声回答:
“连累你受苦了。你没猜错,得益于那些地龙的功效,药方我已经重新配比过,一夜间立竿见影。”
两人小声咬着耳朵,倏地,江璟房的嗓音从头顶斜上方传下来:
“拦下她们!”
几乎立即,刘老三就带着一帮地痞,从人群里蜂拥而出,将两人团团围堵住。
关漓站前一步,挡在空阳面前,仰头望向茶楼二层。
江璟房居高临下,满脸恶意不加掩饰,开口嘲讽:
“祈福仪式需三日三夜方可完成,你们敢提早离开,就是对菩萨、对天地大不敬,云纹病若是治不好,就……”
“有屁你就下来放,别站在上面说风凉话!”关漓言语粗鄙,高声打断他。
金玉桥是闹市的黄金地段,行人拥挤,加之空阳祈福之事在这儿举行,围观的百姓更是多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