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却并不太平。
尤是最后一日,在行宫举办寿宴时,生了一桩令她心惊胆战了许久的事。
原那不过是寻常的献礼,可谁曾想,太子献上的玉璧在开匣的一刻却被发现已然四分五裂。
且不说是有心还是意外,但不可否认的是,此事切切实实犯了她那皇帝公爹的禁忌。
毕竟在场不少人知晓,二十多年前,他那皇帝公爹以“清君侧”的名义率兵攻入京城,一路杀至皇宫时,那暴君元成帝已然自刎,死时手中紧紧攥着一枚碎玉。
寓意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分明暴虐成性,荒淫无度,为政三年使百姓苦不堪言,可最后还是要用这般方式以显“气节”,讽刺她那皇帝公爹谋权篡位的大逆不道。
从此,那亦成了扎在庆贞帝心头的一根刺。
虽得太子机敏,从容不迫,以碎玉挡灾一说,言此玉辟灾除患后,大昭将自此风调雨顺,天平地安。
但那夜庆贞帝的面色看起来始终很不好。
裴芸亦惴惴不安,因得那玉璧就是她准备的,前一夜才命书墨交予太子,交出去前,她并未仔细查看过,因而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她的失误才让玉璧碎裂,触怒庆贞帝。
她不敢问,甚至不敢开口,因得太子的神情同样很凝重,翌日回东宫后,裴芸才听说太子命常禄处置甚至杖毙了好几个宫人,怕就是因着玉碎之事。
裴芸不懂那些波云诡谲的朝堂争斗,但通过此事,也隐隐感觉到,或有人不满太子,欲暗中加害于他。
而那人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那之后庆贞帝冷待了东宫很长一段时日,直到这一年夏,太子历经两月,解决了南边大旱一事,加之她兄长裴栩安重创骋族,逼其不得不上书割地求和,庆贞帝龙颜大悦,玉璧之事才算彻底揭了过去。
而今重来一回,裴芸要做的便是防范于未然。
她站起身,让乳娘将谌儿抱回侧殿,旋即看向书砚书墨,“陛下千秋日在即,东宫自也少不得要备上一份寿礼,你们随我去库房瞧瞧。”
两人乖巧应是,书墨为裴芸披上御寒的狐裘,才步下丹墀,就见盛喜带着七八个小内侍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