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面色无异,像是他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五弊,鳏、寡、孤、独、残。
三缺,财,命,权。
听说玄门一类,修行者必是其中之一。
他本怀疑宁儿是命数与人不同,怕连累他才不跟他做夫妻。
看她反应,并非如此。
那还有什么理由呢?
不管什么理由,他都不会接受了。
少年笑起来,眼睛成了一轮弯月,里面透出一股绝艳的妖冶之色。
“今晚,你可不可以用搬运术搬运一条鱼儿来?我好久都没吃过鱼了。”
什么?
搬运术?
原来他一直是信说书先生讲的,她平时用的都是五行搬运术。
怪不得大家从不过问。
“好说好说,我还能给你抓泥鳅和螃蟹来。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咋不问正事儿呢?
桑宁又怀疑了,难道他没听见那些话?
今日霍家的气氛很低迷。
桑宁做了红烧鱼和泥鳅段,蒸了大螃蟹。
除了锦绣和锦心吃的津津有味,其他人都是在强颜欢笑。
锦棠和凤儿,一个聪慧,一个敏感心细,两人懂事的一人照顾一个,很快就将两个小的喂饱了。
“娘,我哄妹妹睡觉,一会儿出来陪您烧纸。”锦棠对李玉枝说。
“不用,你早去睡,不烧纸了。”
锦棠有些不解。
白日还看到婶婶祖母都在折纸呢?
“真不烧了。”李玉枝摸摸锦棠的头,眼睛红红的。
她其实也不知道,娘为什么突然就不让烧了,她说等四郎给家里报了仇,回来再说。
现在连件代表身份的衣服都没找回来,烧了也收不到。
“那娘你们也早点睡。”
锦棠心想,他睡前使劲想一想爹,看看晚上爹会不会到梦里来和他说说话。
就是爹要考问他功课,他也不怕了,因为自拜了师,他就没敢懈怠。
先生给的几摞书,又全看完了。
月若银盘,静静的将光辉洒落小院。
院子中的餐桌,饭后人散。
李玉枝倒了杯酒,默默地坐到院子一角。
今日大家都需要独立的空间,谢雨柔已经进了房,她就不进去了。
平日总是照应别人,今日她什么都不想管。
霍静雅和莫翠语在厨房里小声说着话。
老夫人也没回房,在暗影里看着月亮发呆。
霍长安和桑宁还在桌上。
李玉枝看了一圈,收回了视线。
清冷之秋夜,月色静美孤冷,这本就是思念亲人的日子。
她终于彻底陷入自己的世界。
银辉梦幻,好像看到那个白衣胜雪,不沾凡俗的男子微笑着朝她走来。
芳菲四月,花满庭院,他站在树下,朝她伸手。
她看的心疯狂直跳,恨不得飞扑入怀。
可眼睛瞄到院落里扫洒的丫头,却还是端庄的一步步过去,指尖轻轻搭上他的指尖,不敢失礼一点。
从不敢在人前与他对视。
从不敢高声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