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百姓中间发出巨大的嘈杂声。
有人喊:“我们听大人的!”
有人喊:“不可以呀大人!我老娘快干死了!”
但这些动静很快消弭。
军营来人了。
手握长枪,迅速分列两侧,目光凛冽,禁止妄动。
同时,又有衙役一路高喊着报喜。
“大人!月先生找到水口了!在山嘴处,他让您派人过去打井!”
白义脸上一喜,随手点了四五个人,嘱咐荣昆在这安排,亲自带人急匆匆走了。
完了,功劳让别人抢了。
桑宁咂咂嘴,不过也没有遗憾。
不管谁找到水,这都是大好事。
但却听到接水的衙役在那嘟囔:“这都第三次了,可别又找错了,再找错真就全城断水了。”
“月先生是谁啊?”她问。
衙役瞥他一眼,没什么精神答:“凉州最厉害的学者,祖上曾做过天子之师。
要是他都没法找到水源,那别人就甭想了。”
“学者和找水源有什么关系,找懂地理或者有经验的打井师傅更靠谱。”
桑宁懂了。
怪不得三次都找错。
这根本就是跨专业用人好吗?
“月先生不仅学问好,懂风水,也懂地理,有他一人就够了,凉州城不需要打井师。”
“为什么?”
衙役没说话,他又接了半罐水,回头分配。
荣昆已经又安排人重新排了队,由衙役记录家里孩子的情况。
莫翠语就排在第二位。
这一罐,能轮到她。
用袖子一遍遍将罐子上的泥巴擦掉,她看着水一点点流进陶罐,干涩的眼睛又红了。
“谢谢。”
她紧抱着陶罐,像抱着珍贵的,比命还重要的宝贝,低声道了句谢。
也不知是对着衙役说的,还是对一旁的桑宁说。
霍老二家就只有一个小孩子,只分了一碗水。
桑宁皱皱眉,还是低声说了一句:"如果有困难,去找我大嫂,她会帮你的。"
如果她听得明白,家里有吃的有喝的,定然不会看着她们母子饿死病死。
莫翠语低着头离去。
桑宁又问衙役刚才的问题。
“为什么凉州不需要打井师傅?”
荣昆突然走过来,目光如炬。
十分严厉的解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城内任何一处钻井,都会影响月亮泉的出水量,这水都是有定数的,所以,任何人不允许私自钻井!”
“私自钻井者,按破坏城防罪处置!”
最后一句,荣昆说的特别重。
桑宁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
那这说明,凉州城的地下水,是一脉相传,一个娘生的呀!
走这里,就不走那里。
现在找了三处地方都没打出水来,是不是真的是娘死了?
桑宁想了想,也不在这待了,转头出了人群。
荣昆盯着她的背影良久。
整个凉州城的人都脏兮兮臭烘烘的,连他身上都快臭了。
为什么桑宁就清清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