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俩人快到家的时候锦棠突然停下。

“四婶婶你走前面,我稍后就来。”

“哦~你憋不住了?好的,躲好点,别被人看见。男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锦棠:“……”

他不是要如厕,是想避嫌。

桑宁几步就到了家门口,门口一个稍微眼熟的身影正在徘徊。

是那个抢了她“粑粑”馍的老头。

身子依旧打飘,跟鬼似的。

“大爷,你在干啥呢?”

老头吓了一跳,瘦的突出的眼珠子露出惊恐。

看到是桑宁,才缓下来。

“是你啊闺女,我看这有些破被子……”

“哦,你说这个啊,这家五口人全上吊死了,县衙将这房子拨给我们居住,我就扔出来了。”

“那……那……”

“你要是需要,就抱走吧。说个实话,人死如灯灭,这个世间这么苦,就是有什么魂儿魄啊,也早走了,谁愿意继续留在这破地方。”

老头连连点头,“正是这个理儿,我不嫌,不嫌。”

老头弯着身废力的去抱那堆破烂被子。

被子也不知填的什么东西,里面黑乎乎的,估计也不会保暖了。

“大爷,你天天没食物吃吗?”

桑宁真怕他一头栽在那。

但大爷还是颤颤巍巍的起了身。

毅志还挺顽强。

“家里食物不够,还要留给孩子吃,我天天出来随便寻摸点。”

“没事的闺女,官府三天一发粮,我多少都能抢到一口,饿不死的。”

就是活的磨人,可是想到儿孙,他又不想死。

没有这一家五口的狠劲儿。

桑宁又跟大爷聊了几句。

大爷的儿子是个木匠,也是几年前发配过来的。

听意思是得罪了当地的恶霸,被恶霸做局,让他儿子在家具上雕了个暗讽皇室的诗。

那会儿正是严打的时候,全家就下了大狱,发配到这来了。

木匠是个手艺活,要是以前,也能挣出吃穿,可谁让这两年百姓的日子太苦呢,根本没活干。

桑宁正好有个小活需要做。

就跟大爷说明天让他儿子来一趟。

“好嘞,闺女,我现在就让他过来,不多问你要东西,给个功夫钱就行!”大爷激动的青白脸也有点红。

“不急不急,我们刚到这,还要收拾一下,明天来就成。”

“好好好,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大爷的口气不无卑微,生怕桑宁改了主意。

哎,这苦逼的世道。

桑宁叹口气回了家。

“四嫂,我们把水打来了,你快去擦擦身,换身衣服。”

霍静雅已经收拾好了,脸蛋也终于擦干净。

除了比以前消瘦黑了些,还是一样漂亮。

脸蛋娇俏,眉却浓黑,带着一股英气。

霍家有好基因,生的孩子都好看。

“打了多少水?”桑宁问。

霍静雅脸一垮:“每家只能打一罐水,咱们刚来,那郡守还挺好,多给了咱家一罐。”

所以,洗澡是不可能的,只能几个人用一盆水擦一擦,头发还是臭哄哄的。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