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双终于变色。

“你竟,知道……我还以为,时日不到,你才不肯让我碰触……”

“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

可笑父亲筹划了那么多,先让他娶了有实权的长公主,慢慢打入京城,联络老臣……

可什么都没开始,竟然就结束了。

太可怕了!

父亲可是兢兢业业几十年的中立派,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是效忠于大长公主的。

就算他的相貌一时会惹人怀疑,可他实实在在是父亲的儿子,长在定州十八年,谁去查都没有问题,怎么就会被怀疑了呢?

新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无双,你也挺可怜,从小就被人规定了人生,但这是你父亲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带走,把他交给皇兄处置吧!”

剩下的她就不管了。

她要去弄死那个专门研究害人咒的妖道!都被挑了手筋还能用脚画,还能用浸泡木雕的法子使她中咒。

所以,霍静雅一开始就想错了,木雕根本不是小语送来的。

以后,也不会再有木雕送来……

她以前在帐外听的那些话,理解错了。

没有生辰礼。

小语当时到底跟四嫂说的是什么呢?

她不想逃避了。

她要问个清楚。

哪怕再残忍的真相,她都能接受。

不要再把一些恶心的东西当做他了。

他是无可代替的。

因为长公主大婚,所以桑宁又回了京。

霍静雅一脸决然无畏的找到逍遥王府。

“四嫂,我想知道,当日小语跟你说了些什么,他是死是活,我都要知道。”

“好,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当日,花不言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意识到只要自己不死,大长公主就不会罢手。

他又问了陆逊很多,而陆逊,以为胜券在握,也没有隐瞒。

当时的战局,他们确实没有失败的可能。

就算失利,大长公主也能全身而退。

她培养左右翼军的那几年,还暗中培养了只听命于她的队伍,以及,花不言的替身。

但是陆逊没有说出那些人的身份,所以在一旁默默听的小语也就不知道。

小语告诉了桑宁,后来桑宁告诉了霍青川。

霍青川一直在查那拨人。

查到裴无双与花不言相似时,就开始盯上他们了。

裴林和他身后的那些人,现在身份都已确定。

再说当时,花不言吃了小语端去的饭,去室内休息了一会儿,再出来,穿着一身粗劣的喜服,他又让小语去端些水果。

然后把陆逊,和外面守卫的人喊进去,说有事交代。

小语还没走到厨房,玉福院就炸了。

“小语说,三层楼全塌了,一个人都没出来。那是很早以前花不言藏在床底下的震天雷,他就像,觉得自己一定能用到似的。”

霍静雅眼睛里的泪一直在转,可她使劲睁着眼,那泪也就没落下来。

“那,说送我生辰礼是怎么回事?”她憋着嗓子问,喘不动气似的。

“花不言曾交代小语,让他去你们经常玩的河边第三棵柳树下找东西,小语找到了。

里面有一箱子木偶,雕刻的全都是你,还有一封信,说那是答应你的生辰礼,一年一个,他已经雕刻了二十三个,若他出意外,以后就让小语每年送你。”

“可是小语没送!”霍静雅猛地拔高声音,像是在控诉。

眼里的泪也蓄满溢出,像水晶球一般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