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顾淮特意停了下气口。
“阿鸢娘家那边也没什么亲人。说句托大的话,您不就跟我未来大舅子似的,帮着送趟新年礼物,应当应分的事儿。”
江随一顿。
阿、鸢。
他没记错的话,这俩人认识,绝不超过一个月。
已经熟悉自然到,可以这样叫她了吗?
江随真想问问他:你怎么不说,明年就要和阿鸢,一起给我送礼了呢。
“随哥您不喜欢吗?”顾淮见他不说话,好奇般问。
“嗯?”江随扬眉,仿佛在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是吗,她还怕挑的太便宜,您不开心。”顾淮笑了笑。
顾淮也是北城人,按理说,平辈间是用不上这个“您”的。
从前在俱乐部遇见,他也没这个习惯。
江随扯了抹笑,话音散漫:“放心,她送我的东西,一件一件,都在我家好好收着。”
顾淮表情微顿,江随笑意浓了半分,接着说:“毕竟,虽然是你挑的,但花的,不还是她的钱吗?”
“啊,”顾淮微垂眼,点了点头,想通般,“也对。”
“况且,”江随翘着唇角,漫不经心般,“我和她在一起那么久,她的脾气我还不知道?看着乖,其实就是个倔的。她不高兴,我哪有好日子过。”
顾淮默了瞬。
“是啊,”接着扬笑,“随哥就跟阿鸢亲人似的,小姑娘在亲人和熟悉的朋友面前,脾气也不会想着收敛,挺正常的。我家那个小表妹,每次来我们家,那脾气冲的,都不知道把我当哥还是想当我姐。”
江随一滞。
这就,给他贴好标签了?林鸢知道吗,你就这么贴?
“那行,随哥您先忙。”顾淮见他不说话,笑了笑,打了招呼要走,还不忘好心提醒,“别忘了戴,免得好朋友伤心。这颜色挺衬你的,显白。”
江随点头,缓声道:“放心。”
唇角弧度完美无暇,“我很喜欢。”
顾淮不着痕迹地微挑了瞬眉,随即又恢复了准女婿见大舅子的热情笑容:“那就行,回头我跟她说一声,就说你收到了,很喜欢,谢谢她。”
他们,回头,还要再见面。
江随不咸不淡地扯了下唇角,慢腾腾的:“辛苦了。”
顾淮直说“哪能呢,不辛苦”,和他说再见。
转过身,唇角笑意一淡,不凉不热地挑了瞬一侧眉目。
等人走了,江随面无表情,拿起那条墨绿色的围巾,低眼看着它。
默然良久。
他什么时候,用过墨绿色的东西。
她什么时候见过他,用过墨绿色的东西。
可他依旧告诉自己,这是林鸢给自己买的。是她特别记住,要送给他的新年礼物。
于是一圈一圈,执拗地将它绕上自己的脖子。
直到最后,忍无可忍,侧了侧下颚。
什么廉价的羊毛,刺得他脖子上的皮肤,又疼又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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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鸢没想到,年前放假,还能有最后一场应酬,需要她三工出席。
A大的张副校长,不知道是听说了江随入股了齐柏,还是真的想替李彤云这个学生谢谢她林鸢,叫上了江随谢松柏李彤云和她,还有她不认识的几位男性,请了顿饭。
还是上次的酒店,林鸢到了,才知道江随也在。
他穿得随意,套了件类似哑光防风衣的黑色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
脖子上空空荡荡。
林鸢瞄了一眼,没再去看。
主客颠倒,她和李彤云,却仿佛还是镶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