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男人气出来的。”同病房的阿姨在一旁忿忿道,“小姑娘我跟你说哦,你没来的时候,那俩父子来了都是当大爷的,恨不得还叫你妈妈伺候他们呢。”
郑敏冲她感激地笑笑。
刚化疗完的那天,她想喝水,曾湛英睡得太熟,还是隔壁床的大姐帮的她。
“鸢鸢,”郑敏转头,像考虑了很久,向她说,“可能是生这场病,叫我想通了。从前觉得,为了让你有个好点的生活环境,我吃点苦,没什么。毕竟我能做的,好像也就是做个家庭主妇。”
“可如果,你觉得并不开心,那我……坚持那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你好,还是在感动自己?”
“鸢鸢,你不要笑话妈妈。”郑敏捏了捏她的手,像林鸢小时候那样,有些轻松地问她,“妈妈也才53岁,也想变得更好。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林鸢鼻腔发酸,她忽然觉得,她这个女儿做的,是这样不称职。
离开的这两年多,她很少主动打电话给郑敏,似乎还怄着当初的一口气。
其实郑敏,又何尝不是在向她服软。
曾经那样希望女儿找个人恋爱、结婚,觉得那样就会有人照顾她的女人,在她离开那个“家”后,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这方面的任何。
她又岂非不明白,一个人要跳出从前既有的小世界,是很难的一件事。
生在那样重男轻女的家庭,从未被人重视过,只觉得一味付出,就能得到关注与爱。
每个人,都有不敢面对的伤口,想改变,又被曾经的牢框束缚,不敢向前。